下山的路上,夭夭思绪飘飞,满脑子都是宋引向季侯孙介绍菖兰郡主时说的那四个字,“未婚妻子”。
原来,这菖兰郡主还并未正式嫁给宋引。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心头登时如卸掉了一块千斤大石般,前所未有的轻松,也重燃起了一股炽烈的希望,连带着季侯孙那张曾令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脸,以及那把传说中的辟邪神剑,也似乎没那么可怕了。
又沿着山道行了大半个时辰,出了一道谷口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大片雪白营帐。帐门却是赤色的蜀锦制成,上绣一团金色夔龙兽。
宋引将夭夭安置在一处整洁宽阔的营帐里,留下吴刚守着帐门,便带着手下夔龙卫上山猎鬼去了。那小郡王孟菖羽也想跟着去,却被夭夭留下作伴。
等宋引回来,就该送她去见西平侯了,她必须趁这个时间尽快搞清楚关于菖兰郡主的事情,以免露出破绽。孟菖羽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孟菖羽少年心性,抓心挠痒的想去山上试试身手,哪里能在帐中呆得住,几次想溜出去都被吴刚给堵了回来,只能暴躁的在帐中踱来踱去。
“咕咕。”
折腾一夜,腹中已饿的火烧火燎。夭夭见帐中的长案上还摆放着几盘新鲜的糕点,便端了一碟牛乳饼,拣了一块丢到自己嘴里,又递到孟菖羽跟前一块,和他搭话:“你姐姐又没跟宋引成亲,你干嘛唤他姐夫?”
“还不都是为了你。”孟菖羽火气正大,恨铁不成钢的白她一眼:“连个男人都不搞定,就知道上吊,窝囊死了。”
“我替你毁了他清白,看谁还敢在背后嚼舌根子。”
他气愤的哼哼道,难掩得意。
夭夭惊得险些摔了手中牛乳饼,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你是说,我为了宋引上吊?”
孟菖羽瞧智障似的瞧着她,一脸沉痛:“姐,你该不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忘了吧?”
夭夭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光彩之事,硬着头皮道:“醒来后,我的确忘了很多以前的事。”
孟菖羽看她的眼神,俨然已笃定她是个智障,用一种十分羞耻兼嫌弃的口气道:“你大婚当日,从花轿里逃走了,冲到东平侯府去找宋引,要和他私奔,宋引却不肯见你。你一时想不开,就跑到山上上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