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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毅刚刚开口,就有一个官职不高的文官仗着自己站在文官群里耿毅找不到他,便高声道:“耿大将军说什么风凉话呢?这可是蝗虫,是虫子,如何能下肚!”

“都给老子闭嘴!你们这些成天只知道挑嘴的人知道些什么?”耿毅大吼一声,果然那些人都畏与武官的威势而不敢再开口,耿毅便接着道:“想当年臣驻守西南边陲的时候,有次受奸人所害,军队粮草晚到了整整一个月,还是当地的百姓联合匀了一部分粮食给我们,才能每天啃上一两块巴掌大的、干巴巴的菜渣饼。”

“但是菜渣饼不仅难吃,还没有办法给将士们提供足够的体力,还是一些当地的孩子们抓了许多虫子烤了给我们送过来,说那个好吃。当时大家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嘴里也都淡出鸟了,管它是不是虫子,纷纷拿了一两只先吃了再说。结果那些烤得流油的虫子配上菜渣饼子不仅美味,而且意外吃得饱。”耿毅说着还舔了舔嘴唇:“那滋味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站在耿毅身后的武将们也有好几个当年也跟着他在边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是吃过虫子的人,在耿毅发言之后纷纷应和说虫子是可以吃的。

这发操作令耿白安很满意,也令那些嫌弃虫子的人无话可说——是啊,就连镇守边关的将士们都能吃,他们怎么好意思说虫子不能吃的话?要是他们再继续说,很可能被这些武将就地压着揍一顿。而那耿毅是谁?是世世代代守护大崇的耿家军首领,还是当今的国丈!要是被他揍一顿,十成十是白挨了。

但就是有这么不怕死的人,在许多人都不敢再说话的时候又跳出了一个人来,道:“既然如此,那便让蝗灾地区的百姓自己吃掉这些害虫不就成了?否则这运送期间花掉的时间、人力物力、加上换取蝗虫的粮食与金银怕是要亏损不少。”

“竟是算出了其中的盈利亏损?所以张爱卿是认为我们与百姓之间存在的是互利关系?那本宫问你,张爱卿在享受着官员阶级的特权、享受着百姓税款的供奉的时候,你又为他们付出了什么?本宫暂且还没有听过张爱卿为大崇国做出了什么卓越的贡献,若是说每日早早上朝也算的话,那么大崇国所有的商户、农户也都能做到。不若本宫将你们换个位置可好?”

耿白安冷冷地看了那个姓张的太常寺卿一眼:“让农户们只吃虫子?你倒是说得出口。且不说农户种出的粮食不仅要缴赋税还需要用来换日常用品和银钱,就连自己平时吃的粗粮都是用种出的细粮换来的,这样才能吃得更加长久。张爱卿,本宫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若是换成你的夫人坐在这里,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大男人主义极其严重的,在他们眼里女人可称为“无知”,所以耿白安直接往他的痛点戳,意思就是“你连你平时看不起的女人都不如”。

说完,明显见到那个姓张的太常寺卿的脸色变得难看,耿白安目光锐利地环视了一圈跪坐在朝堂上的官员们,语气不屑道:“尔等谓妇人无知,反而恰恰你们才是最无知的一群人。枉读诗书十几年、几十年,你们都读出了什么?连‘民生’二字至今都搞不清楚,并且在场的人手中大多都不干净,即便如此你们都能每天这样心安理得地上朝,义正言辞地反对皇上的提议,是否要本宫在你们脸上一人划上一刀,看看要划到多深才能流出血来?”

简而言之——你们的脸皮真厚!

听了耿白安的话,在场大多数人都低头沉默不语,而清廉的官员们都深深叹气。而被针对的太常寺卿更是气急败坏,连带着好几个人都要闹起来,甚至还站起来转头要离开朝堂。反正走的人也有六七个,他们坚持着“法不责众”的原则,文官就是喜欢搞这些弯弯绕绕的逼皇帝屈服。

可他们错了。

若是年轻时期的先皇,是有可能被他们给吓到的,而现在的书永和虽然年轻,但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更不用说他现在手下有着第一文臣和第一武将的支持,再加上身边有耿白安这么一个助攻,根本不需要怕他们什么。

于是书永和用力一拍扶手:“放肆!把他们都给朕拦下来!”

那些要走的文官被拦了下来,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没办法了,纷纷转过身子来与书永和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