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白安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大逆不道是的,但也没到其罪当诛反正他们不帮我,我就自己来,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名满大崇的才女,肚子里的墨水一大堆,一点也不输给他们。”
耿白安没有说谎,虽然她没有继承原主全部的记忆,但文学修养这方面即便没有完整的记忆,但能力还是在的。所以耿白安现在只要翻开书,不但学习速度很快,而且每读一遍都会有新的感悟,她知道这是原主留给她的能力,因为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能力,全文言文的书她能看懂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是有能力编撰文学教材的,只是因为她忙着数学这一科就已经够头疼了,以后编到高级教材的时候,还会多出许多科目,甚至还有最重要的思想品德课。再加上这边还有个桌游馆,根本忙不过来,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情交出去,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对,不输给他们。”余甘十分认同,因为就连不怎么出门的她,都能偶尔听过耿白安的才名,所以她的才学根本是不言而喻的。
耿白安抱着余甘哼哼唧唧了一阵,又抱怨了两句,这才走到书桌边上拿出炭笔给书永和写了一张字条夹在单子中间。接着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将手中夹着字条的单子递给了张小奇:“小奇,把这个拿去交给皇上。里面夹了一张字条,小心别弄丢了。”
原本张小奇还被耿白安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耿白安脸上并没有恼怒的表情,于是应了一声,接过单子就往敦宜殿的方向跑。
这个单子是张小奇亲自交给耿白安的,他自然能认出这就是刚才那本。不知道为何,他心中有一股幸灾乐祸的意味,虽然耿白安没有告诉他为什么要把单子交给书永和,也不知道夹在里头的字条写了什么,但他知道了一件事——写这张单子的人,怕是要倒霉了。
谁让皇上对他们皇后娘娘这么好呢?
张小奇走后,耿白安又一次关上了门,走到余甘身边坐下。她就那么坐着一句话也没说,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这么一坐就是许久。
余甘看着她这样有些心疼,跪在她身后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耿白安的肩膀上:“白安,你这是在做好事,是有意义的事。你看,当女人有了学问,大部分男人还怎么卖弄自己那半桶水?他们还怎么能有脸说出‘你们女人不懂’这种话?那些人不过是怕女人从此之后崛起、不受他们控制而已,你不用在意那么多。”
耿白安顺势仰头,也靠在了余甘的肩膀上:“其实我都明白,这项变革直接挑战了这个时代的思想,被人阻止、被人不解也是正常的。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累,也为大崇感到难过。我突然明白了,为何上天我会到大崇来,大概是不想一个绵延了这么多代的大国毁于一旦吧?”
宗室掌权、外戚专横、贪官污吏遍布、人民苦不堪言、女人也在这样的社会下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表面风光的大崇早已蛀虫满布,哭要被蛀烂了。要不是有耿家和朝中一众忠心耿耿的将军们世代守护着这个国家,怕是都挨不住几波打的。
上天安排来大崇?是上天安排她生在大崇吧!而且余甘这才注意到,耿白安总是很喜欢说类似“这个时代”这样的词。
余甘总觉得耿白安的话有些怪,但是想想以为她只是一时口误,而且她现在心情不太好,自己若是问出来也未免显得太过无聊,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
她重新坐回耿白安的身边,拿起了案台上的一小块曲奇递到耿白安的嘴边:“吃点东西,心情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