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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之中,耿白安瞄到了余甘手边、暖桌上那壶用白玉长颈酒壶装着的酒,总觉得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她立刻上前拿起瓶子仔细观察,发现上面的图案确实与平时用的长颈酒壶不一样,这瓶子上面是一个简单的枫树叶浮雕。耿白安才想起来,这是深秋的时候她找了一个御膳房擅于酿酒的御厨,在命人取了枫糖之后一起寻思着试酿的枫糖酒。打开白玉酒壶的盖子往里看,果然里面不仅有着一些枫叶的碎末,本该装满的液体竟是少了一大半。

不用说,肯定是余甘喝掉了。

耿白安是个嗜酒的人,只是她从来不会多喝,即便是穿越过来没人管她之后,也只会偶尔在睡前倚在窗台上对月喝上一些,感受一下古代诗人的情调。自从入冬之后她才开始在晚上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喝一些,驱一驱寒气,让自己不至于生病。不仅如此,就连纪宜年过来的时候都会跟她讨上几杯。

前几天酿酒的御厨就说试酿的酒很快就能开封,到时候会把第一批送来永安殿,结果耿白安因为太忙了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竟是已经送来了。

平时耿白安喝的酒都是素琴和素棋准备的,可今天因为是国宴,所以她便将这段日子一直全程跟着自己抠细节的素琴素棋全带走,以免中间哪个环节出差错,这才由其他宫人动了酒柜。怕是她们想要拿平时喝的那些低度数的酒来给余甘驱寒,却错拿成了这个试酿的枫糖酒。

说枫糖酒是试酿的新酒,除了用料新之外,还有耿白安告诉了御厨蒸馏法。这样一来,虽然以这个时代的技术做不出二十一世纪那么精密的仪器,但就算是用土法蒸馏酿出来的酒也绝对比这个年代酿出的新酒纯度更高,余甘只喝了一些就醉了也是情理之中。

耿白安就着酒壶喝了一小口,皱了皱眉。这酒虽然因为加了枫糖和其他的配料,基本没有辛辣之感、口感顺滑十分好入喉,但以耿白安的经验,知道这酒已经比原来这个时代的醇厚很多了。

放下酒壶,耿白安只觉得对余甘有些头疼。

她蹲下身子,捧着余甘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便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和脸颊上那两抹可疑的红晕——果然这丫头是喝多了。

拿出自己的帕子,一点点地帮余甘把眼泪擦干,耿白安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幼儿园老师,正在给哭闹的小朋友收拾哭花的小猫脸。想到这儿,耿白安嘴角终于是露出了放松的笑容,心中逃避似地完全将余甘刚刚说的话当成了酒后胡言。抛开烦人的想法之后的耿白安觉得此时余甘呆呆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在擦干净之后上手捏了捏。

被捏了脸的余甘皱起眉头嘟了嘟嘴,拉过耿白安捏自己脸的手,突然贴近亲了亲掌心。

耿白安一挑眉,随后见余甘把她自己的手心伸了过来,她想也没想也凑过去亲了一下。下一秒耿白安抬手往自己的额头上重重一拍,企图把自己时不时糊涂的脑子拍醒来。

喂!这是豆浆喜欢的人啊!是豆浆喜欢的!不能因为她喝醉了你就被她牵着走啊!亲手心这是什么故意勾引人的操作啊!

耿白安喘了几口大气,才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盯着余甘的眼睛真挚道:“小鱼干,你喝醉了。你听着,本宫要与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其实书”

耿白安想说的不是其他,就是书永和喜欢余甘的事情。此话现在说出来,不仅是在告诉余甘,也是在给自己提个醒,可还未说出口就被余甘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