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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好。”耿白安倒是有些明白唐硕的意图,便诚实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现在科考制度下的学子们会写诗会作文,看起来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可进入朝堂之后呢?天灾来了,他们说要解决,可要怎么解决?他们除了让朝廷拨款赈灾,其他就不知道了。水患怎么治?蝗灾怎么防?大旱怎么救?本宫想,朝中没几个人能说出解决的一二三四。”

唐硕闻言一愣,低头笑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是书永和认知中那个不觉得女人能比男人强的人,但对于耿白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她不简单了。从唐笑寒传信回来的时候已经发觉,能让整个后宫气氛完全不一样、让唐笑寒有力都没处使的皇后已经有别于崇国历代皇后了。

再加上朝堂上偶尔惊人的发言,已经让唐硕十分注意。因为耿白安是耿毅的女儿,而自己跟耿毅又是几十年的对头,多少对耿白安有些忌惮。虽然他在朝中的地位不是那么好动摇的,但以耿白安的身为真要对付他,也够他焦头烂额一阵子。

他真的没想到,如今的帝后也并不是拘泥于旧例之人。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之时,不仅头头是道,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想起当年自己与先皇在书房商量改革之事的时候,甚至激动得大拍案台,惹得门派等候的太监以为有刺客,带着大队侍卫冲了进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可这次好像真的看走了眼。

“那时的老臣才三十四,刚被任命为丞相,还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改革科考先皇也是个有抱负的,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却能有如此想法。所以先皇只是将臣找来说了一说,臣立马就集结了许多志同道合的同僚,坚定地站在先皇这一边。”唐硕缓缓讲述着当年的事情,那缓慢的语速,大约是因为在说的时候还一边回忆那时的情景。

“老臣是以功劳爬到丞相的位置,这张嘴的得罪了不少人,地位虽高但在朝中除了几位好友,便没有可以相助之人。先皇也才刚刚登基,朝中支持其他皇子的党派还未拔除,也是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我们偏偏选了那样的时候来进行改革。”唐硕说着,有了一丝哽咽:“结果就是整个大崇国的学子被人有意煽动,不止游行示威,甚至万人血书请求撤销改革科考。”

“可我们不为所动,还是坚持推行了新的政策。结果那些人又故意在实行新政的书院暗中搞破坏,导致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甚至还多了几条人命。于是不止是学子们,连百姓都开始反对改革。就在那时,先皇退缩了,而跟着我们推行改革的朝臣们,不是被愤怒的学子乱棍打死,就是被先皇当做平乱的牺牲品斩首。就连臣十几岁的幼子也被恨上,身首异处。”

“那么多推行改革之人,最终只剩下先皇与臣。”说着说着,唐硕更是嘲讽地一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先皇能忍受趁这么多年多次在朝堂之上下他面子,其中不乏有他对臣的愧疚。”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书永和与耿白安面面相觑,分别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震惊。他们都粗略地知道有过这么一件事,却不知道曾经是这么地惊天动地,难怪后来先皇下令不得再提此事。原先的书永和是偶尔听当时也还年幼的皇兄们提起,而原主耿白安是听耿毅说过。

那时候的耿毅还不在现在的位置,崇国第一大将军是耿毅的父亲,也就是耿白安的爷爷。那时父子俩都参加了平乱和对学子们的镇压,所以回忆往事的时候也总会提那么一两句。

书永和与耿白安心中顿时充满了担忧——改革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改革的方向要正确,也得看好时机,最重要的是己方还必须足够强大。当年推行的改革会失败,不是因为方向不正确,而是因为己方势力不够且时机不对。

可现在

“丞相可是要重新推行科考改革?”书永和想起耿白安之前跟他说的事,突然眼前一亮——现在不就是个大好时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