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月睁开双眼,想去摸床头的演月刀,可触手可及,却是一只温暖的手掌。顾清辉就那样趴在她的床边,沉沉酣眠。
演月侧过身去,食指与中指搭在顾清辉手腕上,那脉搏沉稳有力,哪里是一个病秧子该有的。
随手披了外衣,又寻了演月刀,演月站在院中,拔出刀刃,那刀刃一如夜幕中的下弦之月,冰冷,朦胧,似是而非。
“怎么每次醒来都去看这刀?你伤还没好,不要总想着找顾淮夕算账。”顾清辉取了大氅,将演月裹得严严实实。
那些刺客并不难审,很快便什么都招了。想来,顾淮夕吃定了顾清辉不想将演月刀之事大肆宣扬,这才有恃无恐,手段也是直接了当。
“这刀里,是藏了藏宝图吗?还是绝世的武功秘籍?若真是先人遗物,你何必偷偷摸摸,他又为何紧追不放?”
“若真藏了什么宝贝,你给十盒子山参,也是换不走的。顾淮夕就是头疯狗,疯狗咬人,不需要理由。”
演月看着顾清辉里里外外张罗吃食和汤药。养伤的半个月来,他一直守在演月院中,端水送药,无微不至,甚至有大胆的嬷嬷,调侃演月是未来世子妃。顾清辉从来不置可否,任由流言四散,可演月却时常自他眼中看见愧疚。
不同于爱慕,不同于怜悯,唯有亏欠,才能让一个人,心甘情愿低人一等。
演月捂着肩头伤口,突然想,若这伤永远好不了,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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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黑风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