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娆靠在床头,脸色惨白?,一?只手腕上血迹蜿蜒,屋里?血腥味扑鼻。
燕菁菁脱口而出,“干嘛,你割腕自?杀了?”
“陛下,臣女给陛下请安。”姬若娆挣扎着想起,萧御缜抬手阻止,“不?必行礼了,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有碎掉的瓷片,滴落的一?小滩血迹中混着茶叶,看样子是茶壶打翻。两个服侍的宫女跪在一?旁,身体抖得像是筛糠。
姬若娆气若游丝,“不?关宫女的事,是臣女想要倒茶不?小心失手了,臣女不?想麻烦别人,又怕这些碎瓷片落在地上伤了人的脚,就想着捡起来,结果……”
她顿了顿,缓了口气,才虚弱地说道:“结果不?小心伤了手。”
慕月奚皱起眉头,盯着她血迹斑斑的手腕,柔软的唇瓣抿了起来。
“陛、陛下,”齐莲莲脸色苍白?,眼睛中满是惊惧和不?忍,“要不?要先传太?医来给姬郡主治伤呀?”
萧御缜淡淡嗯了一?声,“已经传唤太?医了。”
“那、那可?太?好了。”齐莲莲捂着胸口,感觉她要透不?过气来,“要是姬郡主的脚没有被慕月奚伤得这样重,也?不?会——”
她突然住口,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妥,惊慌得看向慕月奚,“对、对不?起,我不?是说你,虽然姬郡主打翻茶壶是因?为脚动不?了,可?毕竟你弄伤了姬郡主也?是无意的。”
慕月奚并没有搭理齐莲莲,皱着眉看看姬若娆,又瞅瞅大帝王,瞳仁乌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云凤挤了过来,往里?一?看,“啊——好吓人好可?怕!”她捂着头,看样子像是要晕倒,身子一?软,往旁边皇帝站的位置倒了过去。
萧御缜拉住她的胳膊,顺势一?带,慕云凤就倒进?了墙边的椅子里?。做完这动作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小公主已经出了门,只留下一?个背影,笼在阳光里?,虚虚幻幻不?太?真?切。
他脚步一?动,听到姬若娆虚弱地请求:“陛下,臣女恐怕要死了,恳请陛下让姬亲王来一?趟,臣女没有别的愿望,只想在、在死之前能见亲人一?面。”
“呀,姬郡主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的!”齐莲莲泪盈于睫,竟是比姬若娆还要楚楚可?怜。
“来人,去唤姬亲王前来。”上次四位郡主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萧御缜命各亲王妃前来探望,姬长?夜尚未娶妻,母亲也?已去世,姬氏并没有亲王妃,所以来的是姬长?夜。这次就算姬若娆不?恳请,他也?打算让姬长?夜来探望的。
先来的是太?医,一?进?储秀宫,下意识地先找小公主,毕竟这位最?容易受伤。等闻着血腥味发现姬若娆,又反应过来,对了,现在宫里?可?不?止小公主一?个女人了。
太?医上前,动作熟练地清理好伤口,幸好碎瓷片比较厚,划在手腕上没有很深,上药包扎,太?医又叮嘱了几句,顺便帮她的脚踝也?换了药。
姬若娆露出脚的时候,萧御缜离开了储秀宫,他一?走,慕云凤和齐莲莲也?就离开了。片刻之后,姬长?夜在内侍的带领下,进?了房门。
姬长?夜随手塞给小内侍一?锭银子,“麻烦小公公行个方便,容我们兄妹说两句话。”
小内侍了然,走到门外等着。
姬长?夜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弄的?又是她?”
“是我自?己弄的。”
姬长?夜一?愣,“你自?己?为什么?”
姬若娆伤了一?脚一?手,就是靠在床头也?很不?方便,那只完好的手死死地揪着姬长?夜的衣袖,脸色苍白?,低声道:“哥哥,听我说,她要杀你!”
慕月奚用力想要把他带离马蹄的情形再?度浮现在眼前,姬长?夜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今日午时她还抱着他的胳膊想要救他,不?过几个时辰,妹妹故意受伤,就是为了给他传递消息——慕月奚要杀他。
他犹疑的神情落在姬若娆的眼里?,她暗暗庆幸自?己这一?招用的及时,虽然手腕上免不?了留疤,可?比起哥哥的命来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哥哥,慕月奚亲口跟我说的:珍惜有哥哥照顾的时光,毕竟哥哥什么的,说没就没了。”姬若娆的手指陷进?姬长?夜的衣袖中,被苍蓝色锦袍衬得更加惨白?,她紧紧盯着姬长?夜的眼睛,“哥哥,她是不?是用我做把柄来要挟你,让你跟她一?起用午膳?”
慕月奚说了他要是不?一?起去,就随便给姬若娆带些饭菜,比如一?整个大肘子什么的,还要盯着她吃光。“也?不?算是威胁,你毕竟受伤了,我也?想带些你爱吃的饭菜。”姬长?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