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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连夜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在天将将亮的时候终于抵达了阔别十多年的地方。
说起来有些好笑,顾云停车的时候,居然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紧张——他竟然对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儿产生了一种奇异的、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顾云深吸了口气,安抚下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这才鼓起勇气下车,步履如飞的走进度假村的篱笆大门。
他一身笔挺西装,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上位者气质和这儿浓厚的生活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但多年以前,他是无比狼狈的跟在顾千山后面,步履蹒跚的走出这里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一路上有很多开餐馆的大爷大妈热情主动的贴上来,顾云全程冷着一张脸,无论他们推销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冷声拒绝。次数多了,光看脸色,也就没人敢再围上来。
他的目标很明确,坚定不移的向着度假村最里面的民宿走去。
顾云站在一扇密码门前,他低头看了看管家发过来的消息,又抬起头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无误后便往后退了几步,而后猛地加速,一脚踹在木质的大门上,从底部往上开出几丝裂痕。
他到的时候池秋雨正在试图和白荼缓和关系,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被门外传来的巨响打断。
“主角攻来了。”鳄鱼系统突然开口。
白荼眼前一亮,被池秋雨敏锐的捕捉到了。转念一想昨天看到的那通电话记录,稍微琢磨就明白来人是谁。
他语气不明:“来的可真快。”
白荼非常同意,甚至想点头附和。
下一秒池秋雨又凑近他,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按住他的后脑勺,贴上去咬了好几下:“在这里乖乖等我,马上就回来。”
转身后脸色便猛然转变,一脸阴冷,嘴角挂着嘲讽的笑。
就算顾云赶在这种时候来了,他也仍旧改变不了什么,白荼一定会被他带走,没人能够阻止这个决定。
门刚一打开,顾云的拳头便迎面而至,池秋雨来不及躲,也没躲的想法,直直挨上这一圈,脸颊立马便青了起来。
顾云眼神凶狠,活像头饿了许久正伺机将猎物一网打尽的恶狼,他不废话,逼问道:“白荼在哪儿!给我把人交出来!”
池秋雨只觉得口腔中一股铁锈味,他伸手擦了擦嘴角,抹去那么一两点血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顾云,不疾不徐的说:“我的人,也劳烦顾董亲自上门来要?您自始至终都从未摆正过自己的位置,看了真让人觉得可笑。”
“我.他.妈弄死你!”
顾云骂了一句,几步冲上去和顾云厮打,客厅里摆在茶几柜台上的东西全都被殃及,“噼里啪啦”扫了一地。两个都是身强体壮的大男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在身上疼得都不轻,但两个人却谁都不肯先服输,像两匹陷入求偶期的头狼,为了争得雌兽芳心,争夺个你死我活。
即便他们年轻气盛,但体力终归是有限的,最后顾云瞅准一个空挡,长腿一扫,把池秋雨往后逼退几步,擦了擦嘴角的淤血,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散发出锐利的冷光。
“这么快就不行了?哈,废物。”
他的舌头舔了舔牙齿上沾染的鲜血,然后偏头啐在池秋雨的鞋面上,无疑是种赤.裸.裸.的羞辱。
池秋雨垂着头,叫人分辨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盯着刷得雪白干净的鞋子上那滩带有口水的污血,过了会儿,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意有所指的说:“我行不行这个问题,你去问我家的人,不是更清楚吗?”
顾云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愤怒值“刷刷”往上涨,额前青筋根根暴起,冲上去掐住池秋雨的脖子:“你个畜生!”
他十分确定两个人只有可能在白荼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发.生.关.系,因此除了愤怒以外,还有对自己的自责和悔恨。
如果能够早一点,至少不要是现在才找到这里,是不是,就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绝对,绝对是你强迫他的!”
顾云咬牙切齿,恨不能将眼前这个混蛋拆吃入腹一解心头之恨。
“你不顾他的意愿私自囚禁他、强迫他,你就是个该被千刀万剐的强.奸.犯,下地狱也不足以抵消你犯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