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易感期的热潮刚刚过去,祁棠看起来相当疲惫。

Alpha很容易在Omega身上失控,尤其是当他的伴侣就是他所渴求的人的时候。

他可能会无视Omega的请求,超过Omega的身体负荷,但是也会遵循着本能的判断,一定不会伤害到他。

但祁棠对失控相当恐惧,那种恐惧夹杂着厌恶、伤痛,会使刻意回避的记忆泛滥,导致即便在易感期他也很难放松。

宴任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对此束手无策,他只能观察着祁棠的点滴变化,因为祁棠无论是痛或者需要他都不会开口。

他们之间的亲密过程变成某种规律的、按月发生的忍耐。

祁棠无法克服心理阴影,宴任也不敢轻易失控,吻变成形式般的无声安抚,只有在感知彼此体温的时候,宴任才觉得祁棠是属于自己的。

而一旦易感期过去,肢体接触的次数就大幅锐减。

宴任伸手要把祁棠带进怀里,祁棠翻过身,在双人床的一侧拉开距离,把被子裹紧。

他看着祁棠掩在颈后的伤痕,属于他的信息素已经雕凿一样刻入祁棠的身体。刚才在嘴里含咬过的腺体温暖柔软,和祁棠给人的感觉极其不同,腺体外的皮肤微微充血泛粉——

他知道祁棠现在不会感到痛楚,虽然疲惫,但是放松而舒服。

宴任会慢慢等到祁棠的呼吸变缓,才把祁棠圈进自己的身前。

睡着后的祁棠不复平时的冷淡,眉目都浸在温柔的夜色里,还有微微湿润的热意在面颊上没有散去。

他鼻梁和唇瓣的线条让宴任百看不厌,他可以趁着祁棠无知无觉,把他的伴侣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观摩到底。

祁棠团着被子,脸上毫无一点防备,让宴任怎么看都心生可爱,心底酸酸软软,萌生出一种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或者揉进自己骨血,再或者珍藏着不让任何人觊觎的想法。

这种时候,宴任觉得他不再是宴氏的独子,不再是天生就有光环的富家子弟,他只是一个结了婚,而且尤其尤其幸福的卑劣Alpha。

宴任垂头看着祁棠,看着他认定的此生伴侣,郁郁葱葱的各种心思都生长起来。

斑斓的想法没有头绪,却点点交汇,淌成月下的汩汩溪河。

他可以变得很大,把一切都遮拦在外,不要再让祁棠心生绝望,他也可以变得很小,比小狗、小猫都更小,小到被祁棠轻易一捻,他就散成尘埃。

那种时候,倘使祁棠要捅他一刀他都认了。

他偷偷地吻祁棠的额头,偷偷亲他的脸颊、鼻尖,有时忍不住又亲吻祁棠有点肿的唇瓣,但都很轻。

如果祁棠要被他弄醒了,他又在心跳中紧张,好像这样做是不应该的,祁棠不会接受。

后悔就在这种独自温存的时刻泛滥成洪、成灾,成雨季时单调淅沥的冷水,被风吹扫一地。

错误终于如他所愿,但是再也无法修正。

他知道他错了,其实咬下去之后宴任就后悔了。知道祁棠答应的时候他在后悔中感到了震惊和兴奋——他看着祁棠戴上戒指,听到他说“我愿意”,他知道没有回头路,却还是卑鄙地觉得得偿所愿。

宁可被祁棠掩人耳目地恨着,他也不能接受失去祁棠的结局。

哪怕这件事错得离谱。

祁棠从床边起身,宴任在床上看他。

早晨的日光澄澈明亮,把祁棠的身体衬得好像玉一样微微晕光。痕迹是鲜明的、重复的,从肩、到腰、到胯、到腿。

祁棠的轮廓非常让人移不开视线,那既不是曲线,也并不瘦窄,从肩收束到腰的线条极其悦目,胯侧不宽,顺下相当修长的双腿。

祁棠稍稍仰头,脖颈的弧度琢入些许疏离的意味,从侧过的半张脸,宴任看到的是和睡眠状态完全不一样的矜冷神色。

换好衣服,祁棠没有看向宴任,只是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鞠躬,谢谢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