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急事。”祁棠撑抵在颊边的手放了下来,“但宴总已经先过去处理了,没关系。”
那种语调确实没有任何急迫,嗓音称得上是平淡甚至温缓的,在夜色中徐徐淌入耳鼓,仿佛是毫不经心的浅浅凉意。
洪田方巴巴地在公司楼下等他,一见面就开始道歉,“我不该再打最后那个电话的祁总——”
“没事,是我自己醒的,宴总已经给我静音了。”祁棠步入电梯,和洪田方一起上楼,“现在怎么样?”
“大概查清楚了。”洪田方面带愧色地说道,“资金周转的事情走漏了,之前那些人因为事故很紧张,估计是要闹事……”
祁氏的资金在这段时间确实为难,不过也没到那种地步,根据协约赔款的话一定会按期尽数付清,但显然有些人一方面是不安心,另一方面是根本就不想等。
等到事情发生,祁氏的股票再一次剧烈动荡,几年前的舆论沸沸扬扬压抑不止。
祁氏出事之后祁云昌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又隐隐约约感觉到波动,压力倍至。
这几天祁云昌过劳在公司晕倒,祁棠几天都在医院和公司两头跑,昨天才在欧阳颜的压力下回家休息。
“宴总还在查是谁透露的。”洪田方的手拦了一下电梯门,微微欠身请祁棠出电梯,“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宴任在祁棠的办公室里站着,后背的线条宽阔利落,一手接打电话一手摁在腰胯边。他背对着祁棠,面向深夜里仍旧斑斓的星市,听到动静就侧过身来。
祁棠朝他稍一颔首,然后走到他的身边,靠在办公桌边等待。
凌晨接近三点,他喝了碗燕麦出发,现在胃里压着东西,人自然也没有起床的时候那么难受。
稍微推测一下应该是晚饭也没来得及吃,回来就倒头睡了。
能省则省的吃饭时间、休息时间都被省略,这是他结婚开头几年的不良习惯,伤了胃后期连胃口也变得一般。
祁棠看着宴任,宴任走到办公桌边,拿了张纸写道:再等一下
祁棠垂眸看了一眼,直起身朝门边的洪田方走去。宴任抬起的目光钉在祁棠身后,拿笔的指尖攥紧地顿了顿,又无声把笔放回桌面。
“祁总?”洪田方茫然地看着祁棠。
“给宴总倒点热水,看看有什么牛奶、燕麦或者粥弄一点。”
洪田方呆滞地看着祁棠,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啊?”
祁棠莫名地看着他,“怎么了?”
“噢!”洪田方骤然回神,“我就去,您稍等!”
回过身的时候宴任的电话已经打完了,他把手机放在桌上,“我觉得基本上能确定是谁,就差最后……”
“是陈岳,他和我道过歉。”祁棠道,他看着宴任,“确认一下吧,陈岳最近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么做。”
宴任看着祁棠,目光幽微地深邃起来。
办公室似乎被某种寂静异常地充斥了一瞬,向来不会要求任何协助的祁棠自然而然提出了要求,好像他们之间的隔阂突然变得透明——
“……我知道了。”宴任点了点头,垂眸在手机上查找片刻才问道,“是谁吵醒你了吗?”
“没有。”祁棠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把安保系统拉进屏幕,“因为你出去了。”
宴任偏头看向祁棠,面上隐约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祁棠被他注视了片刻,扭过头来看着宴任,微微启唇似乎准备说些什么。
叩门的响动转移了祁棠的注意力,他让洪田方进门,洪田方把热气腾腾的牛奶燕麦端了进来,“宴总,祁总交代的,您先坐下来垫一垫吧。”
宴任少了几年磨砺,就连洪田方也能看出此刻的宴任实在是有点受宠若惊,坐在祁棠身边好像都有点恍惚了。
“安保那边安排下去了吗?”祁棠抬头看向洪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