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愤下,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受不住,一天晚上,又被大理寺拽起来的一位翰林说漏了嘴,只道:“我哪知道他酒量不好——嘶。”

翰林还未露出表情,就被感知不对的寺正拽到大堂上,几经审问,才知这位翰林与受害人以及新来的何涌泉同是一年进士。

除了何涌泉曾做了尚书又被贬,这两位翰林年复一年待在这翰林院,眼看头发白了,胡子一把,竟要这么蹉跎一辈子。

又说道新科一甲一个个不是有家世,就是家里有银子,还有那闻不成,一个小小翰林,毛都没长齐,竟然做了太子太师,真是可笑。

说来说去,酒上头,三人又比着作诗,作着作着不知如何吵了起来,这翰林随手推了他一把,那翰林撞到墙,竟昏过去。

翰林喃喃道:“何大人跟我说人死了,我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就,就想出了昏招。”

“我在翰林院多年,虽无大才,却有一身仿字本领。闻大人去宫中时,我进了他屋,偷了他玉佩,又模仿同窗字迹写下几篇不满闻不成的文章,藏在书稿中。又将偷来的玉佩放在他尸体旁边……”

大理寺少卿面容冷凝,怪不得种种证据都指向闻不成,但闻不成他也交谈过,为人冷静自持,不像是冲动的人,尤其这么明显的证据,更像陷害。

不过……

“你说,何大人告知你受害人但是被你推到墙上死亡?”他问。

“是,大人。”

“哼。”大理寺少卿冷笑一声,惊堂木惊得深夜飞鸟啼叫。

“那你可知,受害者脑袋上,除了撞在墙上的伤痕,还有一道砸伤,正是有人用利器砸这一下,要了他的性命!”

“什么?”翰林瞪大眼,趴在地上,眼里的不敢置信渐渐转为喜色,“这么说,不是我杀了他?我是无辜的?”

无辜?

大理寺少卿丢下牌子,叫人把他带下去。

“带何涌泉上堂。”

“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哈哈哈——”那翰林被官差拽着手拖下去,隐隐发疯。

“何大人,大人有请。”

官差敲门,屋内毫无动静。

“何大人?”

官差面面相觑,推开门,只见何涌泉趴在桌上,似是熟睡。

官差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拍拍何涌泉。

“砰。”

僵硬的尸体落在地上,不知死了多久。

一阵冷风吹过,吹起桌上白纸,纸上用红色的血歪歪扭扭写着——“太子无德”。

“大人,不好了!”

“啊——啊——”

黑色的乌鸦飞过夜空。

闻不就将麻袋塞进闻不成床底,拍拍手。

“我睡哪里?”闻不成皱眉。

“嘿嘿,哥你将就将就,这榻又大又宽敞,足够你睡。”闻不就拍拍只有手臂宽的木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