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不就解开脖子上的辫子,走到闻不成身边,往交椅上一坐,身子一挤,将闻不成挤到旁边。

好在交椅还算大,闻不就闻不成兄弟二人胳膊贴胳膊,大腿贴大腿坐在一起。

闻不就往后一仰,头看着粱,双手交叠放在腹部,一脸安详。

不知为何,突然不着急了。

闻不成余光看了他一眼,便做出同样动作。

兄弟二人仰着脑袋,抬着下巴,看着一只小蜘蛛在梁上织网。

半分钟后,同样放空的二人异口同声,发出长长叹息。

“唉……”

仿佛堵在胸口的石头被这口气送走,闻不就晃晃脑袋,不知问谁,不知问什么。

“怎么回事呢?”

闻不成清冷地眼流露几分淡淡木然。

“不知道。”

“怎么办呢?”

“不知道。”

“唉……”兄弟二人又同时叹了口气。

半晌,闻不就伸出手臂,搂住闻不成的肩膀,“哥,有我呢。”

“嗯。”

“大不了我把你偷出来,往山里一藏,给你送衣送饭,等过两年过来风头,你在出来。”闻不就语气感慨,“到时候你胡子头发一样长,满面黢黑,也不知我认不认得出你。”

“你喊我一声弟弟,我大惊,这竟是我哥哥。扑上去抱住你,兄弟重逢,感人至深!”

闻不就不着五六道。

闻不成唇角一抬,低低骂道:“滚。”

“嘿嘿嘿。”闻不就笑得肩膀一耸一耸,仿若随口一提道,“怎么说?”

屋内轻松的气氛散去,闻不成抬手按在衣领处,垂下眼睛。

“翰林院里跳得最高的叫何涌泉,何有成的爹。”

闻不就想了半晌,才知何有成是谁。

“盯着他。”

闻不就食指拇指按在太阳穴旁,对着闻不成一摆。

“得令。”

等闻不就走后,闻不成坐起身子,双手合十,脸搭在手背上,眸色深沉。

“水清无鱼,水涽多鳖。”

翰林院一案,再次叫平静未久的朝堂震动起来。

先是有人上奏言审案的大理寺少卿与柳氏游馆关系密切,而柳氏游馆的东家又是嫌犯闻不成的亲弟弟,不堪段审此案,怕是收了什么好处。

大理寺少卿一听,气得接连上奏,说自己清清白白,家中所得一是俸禄,二是妻女缝衣纳鞋换银钱,倒没有李大人做京官三年,娶了三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