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曾是盐运使,家中阔绰,你跟了我也未曾吃苦。”何涌泉背着手,嗓子里像堵着石头,声音嘶哑,“我自以为高明,科考多年,最后终于得中,没成想殿试落下成,外派做了县官。”

何夫人不解道:“相公,你说这些作甚?”

“当年有成十来岁,我不忍你母子跟我受苦,孤身一人去永安县,风水轮流啊……”何涌泉转过身,握住何夫人的手,“你我夫妻,本该富贵同享,有难共担。”

“你跟我来。”

“相公,你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何涌泉拽着何夫人的手往后院走。

何家院大,何涌泉大步流星,何夫人坠在他身后,不得不小跑跟上。

何家有一处荒废的院落,原是许久前,有人在这投井,之后何家人避讳,下人也不愿住这,久而久之便冷落下来。

何涌泉推开腐朽的门。

门后冷风吹来,何夫人打着哆嗦,从何涌泉背后看去。

院内荒草丛生,东西破败,只有窸窸窣窣的虫儿自得其乐。

从门到屋那边,隐隐有一条小路。

何涌泉叹了口气,拽着何夫人往屋那边走。

“这里这么脏,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何夫人烦躁,她精美华贵,十两一尺布的裙子被野草划过,沾了一层泥灰。

二人停在屋前,何涌泉转过头,冷笑道,“我让你看看,你这身富贵,是怎么来的!”

说罢,他抬脚,踹开屋门。

“砰。”

屋门打开,露出一个用铁链拴着的男人。

何夫人瞪大眼。

男人瘦得皮包骨,见何涌泉看来,啐了一口唾沫,起皮的嘴骂道:“何涌泉你终于来了!你给我等着,我大哥不会放过你!”

“当初你干的事我们都记着呢!”

“你手里的人命有多少你自己记得!”

何涌泉阴沉的眼看着他。

男人继续骂道:“等大哥发现我不见,你等死吧!”

“忘恩负义的东西!”

何夫人抓着何涌泉的手,“这男人是谁?”

屋里男人哈哈大笑,锁在手上的链子随着“啪啪”响。

“你们夫妻多快活,当年要不是闻音发现大皇子欲买民练兵,还截了一批武器,你何涌泉能飞黄腾达?”

何夫人握住何涌泉的手一哆嗦。

“何涌泉啊何涌泉,你真是奇人,明明是闻音发现的线索,你却与我等勾结,残杀近千人无辜村民,栽赃嫁祸,活生生把大皇子拉下来!”

“你胡说,我相公一个普通县官,如何能做到地步!”何夫人质问道。

那男人神经质的大笑,“普通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