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宝挥挥手,看起来一脸恼火。

最重要的话他没当着外人说,那就是身为运动员,要是被卷入暴力事件,而被打的人执意用这件事缠着张珏不放的话,省队领导绝对会给张珏处分,到时候他还能不能参赛都是未知数。

噼噼啪啪的,因为张珏被骂得太惨,明明他才是打赢的那个,那几个混混、刘坤、刘光和他们的家长却都有点同情张珏。

尤其张俊宝别看个子矮,浑身都是腱子肉,如今正值夏季,他就穿了一件去年买的白体恤,饱满的胸肌撑得衣服紧绷,往那一站格外有威慑力。

其中一个家长凑过来:“好了,孩子也是不想被欺负才动手的,这事错不在他。”

另一位连连点头:“是啊,要不我请你们吃饭吧。”

虽然家长们一片好心,但由于张珏是运动员,猪牛羊肉只能在省队的食堂吃,省得不小心摄入什么不该有的激素,所以张俊宝婉拒了他们的好意,提着张珏的领子离开。

省重点中学的其他同学们都要上晚自习,张珏却不用,因为越是临近赛季,教练们越是毫不留情的下狠手操练他。

张珏也只能安慰自己,这就是运动员过的日子,选择是自己做的,再辛苦他也认了。

日子过得忙忙碌碌,等到6月29日,张珏结束了一组3lz+2T+2T的三连跳训练,就看到米娅女士站在冰场边朝他挥手。

在冰上的训练结束后,他就要去米娅女士那里练舞,少年呲溜一下滑过去,高高兴兴的打招呼。

“晚上好,米娅女士。”

米娅女士嗯了一声,递给他一个绑着蝴蝶结的礼盒。

张珏不解的接过:“这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佩佳让我转交的。”

张珏知道佩佳就是秦雪君的俄文名昵称,他怔了一下,拆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张书签,书签上压着一朵形状如同雀鸟的花,书签背面有一行优美的字。

他缓缓念道:“禾雀贺寿。”

禾雀花,又叫白花油麻藤,是一种盛开于清明前后的花,花语是欢快、快乐,张珏在秦雪君的速写本第一页见过这种花的彩铅画。

禾雀花的盛开时节就在清明前后,秦雪君说过出生时,家里的禾雀正好盛开,家里人都说他和这种花有缘,险些给他起名叫秦禾。

米娅女士轻描淡写的说:“你在佩佳生日的时候不是送了他乔巴,前阵子又给他邮寄了护手霜吗?他说很好用,这是回礼。”

张珏没啥护肤习惯,但东三省的寒风谁吹谁知道,到了冬天不擦宝宝霜,脸真的会裂开,加上他觉得医务人员总是要进行消毒,一双手饱受消毒水、滑石粉等物的摧残,有些人二十出头,手却看着比四十多的还要沧桑,便在买宝宝霜时,顺手买了几管郁美净护手霜寄给年轻的秦医生。

于是等张珏的生日快到的时候,秦雪君提前将礼物做好,寄到了祖父祖母这里,托他们在张珏生日当天送给他。

张珏满13岁了。

按照国际滑联规定,在本年7月之前满13岁的运动员,将在赛事中被划分到青少年组(13-19岁),两天后,7月1日,张珏就正式成了青年组的一员。

其他教练都纷纷说张珏这生日好,掐着点满13岁。

女队的教练尤其羡慕:“这么好的生日给一个男孩多浪费啊,我们女单才瞧着眼热呢。”

花滑女单的花期非常短,巅峰来得早,比如先前省队有过一位一姐,在没发育时成绩超强,差点冲进世界前十,但自她到了17岁,身体开始发育后体脂变高,五个三周跳丢了一半,只能黯然退役。

偏偏滑联规定运动员要在7月前满15岁才能升成年组,省队一姐的生日在12月,也就是说比其他人晚了大半年才升组,而且当时正是都灵冬奥举办之时,她也因此错过了四年一届的冬奥。

但凡她有张珏这样的好生日,以那位一姐巅峰期的实力,也是有希望和沈流一样在冬奥爆种的。

8月中旬,在暑假过了大半时,张珏和马晓斌、柳叶明、郑家龙,以及同是青年组的女单、双人滑、冰舞的小运动员,在宋城总教练以及各自主管教练的带领下,登上了前往北京的火车。

花滑赛季分上半段和下半段,上半段唯一的A级大赛就是花滑大奖赛,以及青少年大奖赛。

然而参赛名额是有限的,所以总局要求省队在赛季正式开始前将自家的种子选手带过去,进行一场内部测试赛,谁赢谁拿名额。

午餐时,教练们拿出他们准备好的营养盒饭分发给小队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