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壁炉里燃烧着明亮温暖的火光,里头堆叠的柴火发出了“噼里啪啦”细碎的声响。

壁炉旁边的橱柜上放着一台古旧的留声机,留声机的唱针正慢慢悠悠地转动着。

有舒缓的女声传了出来:“玛丽有只小羊羔,雪球儿似一身毛……”

贝内特·泰伦教授则坐在壁炉旁一张很有异域风情的摇椅上微笑着看着他们。

巫师学徒们面面相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喏,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贝内特·泰伦教授再一次不紧不慢地摸了摸白胡子。

他看了看四周,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笑道:“啊,应当再来点热茶和小甜饼。”

他又轻轻挥了挥魔杖。

不少镶着玫瑰金边缘的茶具和餐盘突然出现了,三三两两停留在巫师学徒们的面前。

餐盘里装着散发着甜滋滋香味的蔓越莓饼干,像是刚刚烘焙出来的一样。

贝内特·泰伦教授自己的身前也停留了一杯红茶和一叠小甜饼。

他接过加了牛奶的红茶抿了一口,又拿起一块小甜饼吃了起来,神态很是放松自如。

“不来一块吗?孩子们?”

贝内特·泰伦教授慈爱地看着底下的巫师学徒,嘴里评价道:“我觉得味道很不错。”

这一位魔法史教授的课堂的确比起上午要轻松不少。

巫师学徒们饮着红茶,吃着小甜饼,围着壁炉听一位博学的老教授讲述那远古巫师波澜起伏的冒险故事,直到下课的时间到了还有些恋恋不舍。

尤其是当贝内特·泰伦教授宣布课后没有作业时,全班都欢呼了起来。

“魔法史肯定会成为我最喜欢的课程!”

帕里斯·格勒感慨道。

他所言不错,毕竟接下来的其他课程都艰辛了起来。

比如魔法药剂学。

这是西里尔之前期待满满的课程,毕竟学好了能给他的赚巫晶大业添砖加瓦。

可是刚上魔药学的第一堂课,不少巫师学徒就面如菜色。

毕竟他们的第一堂课并不是制作什么神奇的药剂(他们连坩埚都没用上),而是处理各种恶心得各不相同的魔药原材料。

包括但不限于:

给滑溜溜的绿圈响尾蛇扒皮、卸下毒牙、取出蛇胆,力求将一条绿圈响尾蛇物尽其用,搜刮得干干净净;提取地穴蠕虫的口水,切记要忍住呕吐感,不能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它致死;挤出斑点蟾蜍的毒腺汁,这可得小心了,要是它挣脱后跳了出去,你就得趴在教室的地板上到处寻找……

巫师学徒们带着黄铜护目镜,护目镜上那不知道何种材料制成的镜片可以有效防护魔法材料的污染和攻击。

他们按照魔药课教授的指导,旋转了护目镜背后的螺旋按钮。

紧接着,西里尔听见了微不可闻的齿轮转动声,然后他就看见收录在护目镜内的一张细密的皮质面具落了下来,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他的脸颊。

于是在魔药课的教室里,便能看到一大群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防护手套,脸上佩戴了面具和护目镜的巫师学徒们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抓着滑腻的地穴蠕虫,另一只手拿着短小的地瓜条放在地穴蠕虫嘴巴前引诱它们。

求求你们快流口水吧,地穴蠕虫爸爸们。

巫师学徒心里苦。

等终于好不容易收集到了一试管地穴蠕虫的口水,刚刚开始经受魔药课毒打的巫师学徒新生们又要收拾好他们濒临崩溃的心情,面色僵硬地转头找魔药课教授领取跟地穴蠕虫丑陋得不分伯仲的斑点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