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听着帕里斯·格勒抑扬顿挫的腔调,一边打量着蒸汽马车的构造。

坐在这辆蒸汽马车里还能听到轻微的齿轮转动的机械声。

虽然比普通马车平稳舒适,但是远远比不上斯科特先生那辆豪华房车似的巫师马车。

布莱恩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恨不得给这个聒噪的男孩一个割舌咒。

他额角不耐地跳了跳,眼神阴翳了下来。

或者一个“吐真咒”也不错,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么喜欢说话,就让他一直说上三天三夜的心里话好了。

西里尔从帕里斯·格勒开始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斯科特先生眉宇间轻微的不耐烦。

然而那名年轻的演讲者似乎什么都没察觉到,继续拖着他那慢吞吞的咏叹调背诵着费城的历史。

西里尔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斯科特先生的确是对格勒的话毫无兴趣,而且不耐烦的感觉增加了。

他突然有些担心起这位未来的同学的处境。

西里尔莫名想到了雾月森林里的变异长角野猪最后四分五裂的凄惨模样。

不打断真的很难收场。

西里尔硬着头皮打断了格勒的话,他扯着嘴角开口道:“到了大广场,不如我们下去走走怎么样?您觉得呢,斯科特先生?”

布莱恩听到小骨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急切。

他挑了挑眉,意识到了什么,心中的暴虐被压下了一瞬。

算你走运。

布莱恩冷冷地看了一眼帕里斯·格勒,下了马车。

帕里斯·格勒有些不满西里尔就这么打断了自己表现的好机会。

这个该死的平民!

费城的贵族里可没有姓劳伦斯的家族。

他之前就观察过,感觉这个男孩看着也不像是精神力很高的样子。

估摸着劳伦斯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学徒预备役罢了。

帕里斯·格勒狠狠地瞪了西里尔一眼。

好心反而被误解了。

西里尔耸了耸肩。

他当然不是烂好心,只是直觉如果斯科特先生突然发火的话,自己恐怕也会受到一些波及。

大广场的环境和西里尔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变化。

阳光照在大教堂白色的穹顶上,耀眼的光斑在大片的彩色琉璃玻璃上一闪一闪跃动着。

古朴的钟楼陈旧的齿轮咔咔地转动。

西里尔远远地瞥见教堂前有几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修女身边围了一圈穿着暗色衣物的女人和儿童。

似乎是教会的人在给穷人发放黑面包。

西里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