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荡问:“现在咱们怎么办呢?”

“等吧。”顾览道。

“等?”游荡哂笑,“等她出来请你去家里吃午饭吗?哈哈。”

话音未落,那柳寡妇又突然将门推开了,也不出来,只是探了头凶狠狠地喊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顾览叹了声气,抬头看看天:“舟车劳顿,实在没有力气走路了,已经过了饭点,也不知道哪里能让我们讨一口水喝。”

柳寡妇眉头一松,犹豫片刻后道:“家里还有些剩饭,可怜你们,不嫌弃就过来吧。”

游荡目瞪口呆。

顾览抬脚就走,一边摇着头“啧啧”两声,扭脸看向游荡的眼神里写满嘲讽。游荡赶紧跟上,手指戳了戳他的背:“顾悉微,你学坏了。”

顾览从来不屑于做什么君子,君子之道只是一把标尺,是为人处世的工具,想用的时候就拿起来用,但也不必时时刻刻端在手里。有的人从不逾越底线,仍能够在人情世故里游刃有余,有的人给自己设置了许多无用的枷锁,到头来却难有好下场。

柳寡妇似乎将家里迅速收拾过一遍,顾览进门时她正在飞快地擦桌子,临时摞在门后的竹筐还在轻轻荡着灰尘,床下和橱柜门边露出一点硬塞不下的衣角。

柳寡妇模样矜持,见他进来也不拿正眼去瞧,高高抬着下巴,冷生冷气道:“你们最好老老实实的,别跟我动手动脚,不然我相公在天上看见了,晚上到床上找你们算账!”

游荡扣了扣下巴:“不好意思,嗯,就是想问一下……为什么非要到床上算账呢?”

顾览后牙咬着腮帮子,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柳寡妇反应过来,脸都羞红了,气得抄起一把剪刀:“你说什么呢,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游荡拱手求饶:“好好好,你别生气,就当我放屁好了。”

顾览扳起脸:“你怎么回事,一点礼貌都不懂?赶紧给这位阿姐道歉。”

柳寡妇说自己本名叫柳乔,刚过门丈夫就死了,娘家人不肯收留她,夫家村里的人都觉得她克夫,是不吉利的人,处处挤兑,这些年孤自一人生活,尽是苦楚。

她给顾览两人用粗陶碗沏了热茶,自己又要去重新煮饭,顾览将她拦下,问到之前村子里生病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