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朱天河房间之下既没有平台也没有石室,和其他房间的设置大不相同,竟是一面冷冰冰的石壁。

廖雪婵疑道:“门主的房间之下怎会没有进入暗道的机关呢,这太奇怪,难道是我们之前想错了?”

“不,朱门主之所以选择这间卧房一定有他的意图,”顾览在石壁上摸索一阵,指尖忽然一顿,“你们看这里。”

他将火折凑近壁上一处,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一个方形密码盘的轮廓,大概建造年代太过久远,方盘上的数字刻痕已然模糊不清,勉强能看出一点点斑驳的字符。“应该是‘一到九’。”顾览道。

朱晴目中露出惊喜之色:“密码,难道父亲就藏身在这石墙之后?”

“很有可能,不过这石壁坚固异常,又找不到丝毫破绽,恐怕也只有解开密码之后才能打开了,”他回头看向朱晴,“你的生辰是哪日?”

朱晴说出一个日子,顾览按照年月依次按下,石壁却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将几个数字改换次序后输入,结果依旧如此。

顾览按了按眉间:“奇怪,朱姑娘,冒昧问一下令堂生辰。”

石壁纹丝不动。

顾览只好停下来,捏着下巴重新思考。若是将唯一的女儿与亡妻都居于次位,那么朱天河最在意的只能是自己一手创建的长风门,也是,这最后一道密码事关存亡,不会那么轻易得叫人猜出来,不然凶手早就得手了。

“你还记得当年是几月几日搬到这座宅子的吗?”顾览这样问道。

朱晴一愣,努力想了很久,才犹犹豫豫道:“我记得是在一个春天的雨夜,母亲当时还抱怨过那日子不太吉利,好像是四月……十四?不,是四月初四,对,就是这天。”

四月初四?可方盘上并没有“零”这个按键,两位数的密码似乎有些草率,顾览又细思片刻,迅速按下三个数字,方盘内部的机括轻轻“挞”了一下,而后石壁终于轻微震荡起来,由方盘正中裂开一道缝,沉重缓慢地向两边移开。

石门之后漆黑一片,顾览没有冒然进入,站在外面静观其中变动,这时暗道一侧倏地响起砍杀之声,自昏黯中踉踉跄跄走出一个人,却是伤痕累累的宁淮生。

“师兄?”朱晴轻叫一声,就要往宁淮生那里去,被顾览抓住了手臂。顾览见宁淮生一身白衣被血染透,全身满是割伤与抓痕,大大小小不下百处,但都伤在无关痛痒的地方,无一致命,靠在墙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倒真是可怜,便问他:“叶钦呢?”

宁淮生面色惨白如纸,双目失神地望过来,还未开口声音先颤了:“叶兄弟他……死了。”

顾览心中一震,好像有只手穿过胸膛将他的心脏活生生揪了一半下来,理智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有人杀得死叶钦,但耳边突然就没了声音,眼前也被白光蒙蔽了片刻,强力缓了半晌,十分冷静地问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