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兄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大家都不肯对我说清楚,还有,”朱晴逼近顾览,眼中泪光闪闪,几乎就要满溢而出,“刚才山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廖雪婵温声解释道:“朱姑娘,馆主只是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们担心,我也不是毫无用处的,我想要早点找到父亲啊!”朱晴终于忍不住大声喊道,双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览的表情些微错愕,廖雪婵还想说什么,被他一个手势止住了。顾览意识到自己的确有点一意孤行,他自以为关照到了朱晴的状况,并对自己的判断过于自信,擅自对她隐去了一些事情,殊不知将朱晴置于这种模糊懵懂的境地中亦是非常残忍的。

朱晴情绪濒临崩溃,不住地哽咽哭泣,顾览将手搭在她肩上,低下头轻声安慰道:“我明白,你担心师兄和父亲的安危,急着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刚才是我的疏忽,我太想快点找出真相了,所以才没有及时将一切告诉你。如今长风门正值危难之际,朱少主是唯一可以挑起重担的人了,又怎么会毫无用处呢?”

朱晴不再哭了,羞赧又愧疚地使劲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起脸看向顾览。

“我是少主找来的,自然站在你这边,所以你只管大胆地相信我,至于这几日事情的经过,我们边走边说吧。”

吕素房间内充盈着一种奇异的花香,腥甜中带着几分诡异的黏腻感,闻来令人头晕脑胀,非常不适。靠近窗子的梳妆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香粉盒子,杂乱无序,与她人前表现出的风格大相径庭。

廖雪婵伸指掩在鼻下:“这香味好不怪异,闻多了简直犯恶心。”

顾览打开窗子,清爽晨风簌簌地吹进来,这时他才注意到天色竟已经变亮了,一个整夜又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他已记不得上一次好好睡觉是在几天之前。

倏地,顾览余光瞥见那一堆五颜六色的锦盒之中,有一只盒子格外的与众不同,它被压在最下面,由昂贵的黑檀木制成,样式也雅致简素,将其余的盒子衬得廉价而粗鄙。顾览说不清楚原因,只觉得这只盒子才应当是吕素本来的东西,而其他那些倒像是临时搬过来凑数的。

顾览追随着直觉,将那只檀木盒子拿出来打开,登时,掺杂在粉香气中的腥味变得更浓重了。盒盖之下铺着一层厚厚的黑绒垫子,上面还扎着几根崭新未用的银针,而绒垫之下却有更惊怖的东西。

朱晴刚刚听顾览讲完所有的细节,一时还不能从哀怒的神绪中抽离出来,乍然看见顾览垫着一张黑绒布,从吕素的檀木盒子里拿出一只血肉模糊的断手,忍不住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廖雪婵也捂上嘴,闷声问:“馆主,这是什么东西?”

顾览闭气,将那只没了外皮的断手放在桌上,这只手骨节粗大,明显是个男人的,或者说有九成九的可能是袁东鹏的。那手不知道是经过了什么特殊药剂的处理,勉强维持着形状,但只要一挨到桌面就马上开始溶化,顾览用一根冰针将它剖开,赶在完全化掉之前挑出了紧握在掌心里的东西。

是一枚菱形的木牌,上面刻有“长风督权”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