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指尖敲了敲王座的扶手:“伤心人自然要离开伤心地,你说实话,你咬了我之后做的那个手势是不是在骂人。”

“不,”顾览轻笑,“那个手势真实的意思是‘我敬你是个英雄好汉’。”

“你以为我是傻子?”

“总之你快点过来。”

顾览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不停向野林深处走,在黑暗环境中人的视力受限,只有走到近前时才能将一件东西看得清楚。

这边叶钦本来已经准备动身,目光无意地向水晶球内一瞥,登时面若冰霜,转身又回去,沉声严肃地对顾览道:“停下。”

“怎么,你看到了什么?”顾览没有听他的,反倒积极向四处搜索起来,这让叶钦无比懊恼,怎么一时心软就为他解开了执言咒。

“你若非要看的话,”叶钦道,“在你的正前方,不过你最好有一点心理准备。”

顾览手指拨开几道横斜交错的树枝,一个惨白发青的圆形东西赫然闯入视线,他本能地松开手后退数步,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缓不过来。

那是吕素的人头,被系着头发悬挂在树枝上。脖颈处的断痕参差不齐,黏连着不少肉块和皮肤,她面上的表情亦是极度痛苦,由此可知她的死法相当惨烈。

顾览感到一种阴森冰冷的恐怖,像游丝一样不停往身体里渗透,不知不觉间整个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心脏挤压得难受,抑不住就要吐出来。

而他还是转过身,平静地向林外走。宁淮生在什么地方,他此刻是否也已经遭遇了不幸?董劲为何突然狂化,又为什么非杀吕素不可。朱天河呢?他究竟是逃走了,还是仍旧藏在宅院之中,到底是谁对他们下毒,那晚朱晴为何被迷晕,剑谱又是被什么人偷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览突然停住步子,他意识到首先需要找出吕素的身体,只要找到吕素的身体,这一连串的谜题就会逐一向他解开。

他想要再次迈入深林,手臂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应激之下顾览浑身汗毛倒竖,全力一掌向那人胸膛上击去。

叶钦毫不费力地抓住他的手腕,向前一带将顾览拥进怀中,紧紧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