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发根把话停住,“不是这事?”
拾参摇头,“我要开荒。”
张发根愣住。
开荒?
他一言难尽,“你能种地?你和你娘种地的能耐,你心里没数?”
拾参呵呵笑,“村长别担心我不会种地,我爷是种地的好手,我向他请教就行!村长上周去队上开会,不是有开荒条件吗?我们村地不算多,也养了祖祖辈辈的人。我就要近山脚下那一块荒地,现在不能办地契,以后条件有了,我不分田地,这山就归我。”
张发根瞪眼睛。
上周他的确到公社大队里开会,要领就是鼓励村民开荒种田。后背村在大队里一向没有存在感,这事他听听就算了,回村来谁也没提过。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哪打听的?”
拾参只微笑。
张发根被他这笑容,心里有些怪异,干脆道,“山脚下都是杂草沙地,开出来也不能种,白费功夫。”
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能开荒的地早就开出来了,也等不到这小子来。
拾参,“村长就和我立个字据。等有一天村里分田到户,我家只要这座近山。”
张发根肃然,“什么分田到户,现在的田地都是集体的,你小子说话嘴要把门。”
拾参:行吧!
张翠芬在外面喊了声,“参儿想开荒是好事,你拦着干什么。”
锅里的水都烧滚了,只等着烫鸡毛。就开荒的事,你墨迹个什么,别说她瞧不上拾参扛锄头的本事,山脚下的荒地是好开的吗?那就是片杂碎地,他要真能开出荒地来,全村的人都得说一声:他有本事。
张发根张张嘴,“……你想开荒我也不拦着,开出来就当是你的自留地。字据就不立了。”
拾参,“行!”
反正也没人敢抢他的地盘,他的山。
拾参走的时候,一直盯着的张志国窜了出来,“拾参,你三堂姐这回摊上大事了。她和张狗蛋好了,被张狗蛋的死对头张全蛋抓了个现行,啧!抓到的时候两人衣服都没扣上,可精彩了。”
两拇指竖起来做鞠躬的动作。
拾参顺手拍走他肩膀上的黑雾,“我不参和。”
张志国,“……”
好吧!
他还憋了一堆话想说,结果憋了个寂寞。
一转头,差点被他爹脸贴脸。
张志国脸色骤变,往后骤退了两步,他没注意他的脚后跟就和院门门坎上的钉子以诡异的轨迹擦着拐了过去。
那钉子扎到肉里,就是个血光之灾了。
张发根黑脸,“进屋去。”
张志国麻溜的跑进厨房。
张翠芬烫鸡毛,“你虎他做什么?”张发根掏出烟,坐在大厅前的台阶上抽,“参小子也是个嘴里没毛的,分田到户这话能说吗?咱们用的一针一线,哪样不是集体的?志国比他嘴碎,我就怕有一天,他坏事在这张嘴上。有他苦受的!”
张翠芬瞪大眼,“真能分田到户?”
张发根摇头,“你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