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倾城捧着脑袋疼得在地上打起滚,顾不上手上的施法。
白雾慢慢散去,不过几息就能看清前路,一枚圆圆的东西就在这时快如闪电的打过来。
驭天奴抱着奄奄一息的蟒蛇拼劲全力就地一滚,因催动修为加重伤势,再次吐了一口血。
毒蜘蛛反应迅速的御剑而起,只有正抱着头疼得满地打滚的倾城被那圆圆的东西打个正着。
那东西本身没有修为之力,打在人身上至多不过造成一点青紫。可是,那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一枚霹雳弹。
等倾城反应过来那是霹雳弹再想逃跑时,霹雳弹已经炸开,倾城纵然使出全身修为一扑,可惜还是被霹雳弹的余韵炸个正着,波及肺腑,哇地喷出一口鲜血。
手中紧握的铃铛也骨碌碌滚了出去,那铃铛灰扑扑的,同普通铃铛没甚区别,甚至因为年代久远,铃身有些古旧。不过古怪的却是它一路翻滚,竟没发出半点声响。
齐邈的注意力都被那枚霹雳弹所吸引,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铃铛,微怔了下,倾城脑袋疼确实是他弄的,可霹雳弹……
齐邈转头,就见齐天裕踏着还未消散干净的白雾一步步向他走来,眨眼便到了近前。
待看清他手中的匕首刀尖朝着自己的时候,面色冷硬得吓人,双眸又再次凝起殷红的血色。
“你想对自己做什么?”齐天裕那语气不像是齐邈要自残,倒像是要对他动刀子,甚至要比对他动刀子还怒上几分。
齐邈忙伸手指向在他面前站着的鬼魅,那鬼魅因为倾城受伤,法术大减,身形飘忽不定,一会儿是他自己本身的样子,一会儿是齐天裕那副英俊潇洒的模样。
“我发现这大雾和铃声都有古怪,为了迷惑他们好尽快找出破绽,故意装作自己中招的样子,其实我早有准备。”齐邈急急解释道。
然而齐天裕铁青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缓和半分,反而微眯了眸色,愣是让齐邈在一片血色的眸中看出危险的意味。
齐天裕的大掌攥住齐邈的手,生生将匕首调转个头,“借口,这便是你能拿自己性命不当回事的理由!”
齐邈怔住,眼神落在二人交握的双手上。
他,他不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吗,为什么还对自己这般亲密,就好像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倾城吞了几枚丹药缓过些,冷笑道:“齐家主还真是大度,对于欺骗自己的人不但就这么算了,竟假戏真做,动了深情不成?这是连自己的真爱都不要了!”
齐天裕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仍旧直勾勾盯着齐邈,继续道:“夫郎,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我……”齐邈说不清心中复杂难言的感受,低着头,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真不在乎吗?”
齐邈感觉到握住他的手忽然加重的力道,他的心似被锯了般疼得鲜血淋漓,果然还是在乎的吗?
“夫郎,你可曾记得我问过你,一个人一颗心是否可以分做两瓣?”齐邈抬头看去,对上的只有那双骇人的血眸。
他嘴唇翕动,“记得,我说不能。”
闻言,齐天裕眸中的血色更浓,浓到似乎可以在眼中流动。
“当时我说能,如今看来是我错了,是不能。”齐天裕攥着齐邈手的力道几乎要将他手骨捏碎。
在早先他并不知道真知猴被驭时,他以为那个预言是真的,然而那又怎么样?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质问齐邈,而是一剑杀了真知猴,下意识否认一切。
明明他最应该做的是一剑劈了眼前这个胆敢骗他的少年,可是他没有。
“夫郎,你可知我在铃声中看到了什么?”
应该是看到了内心最害怕的东西,这铃音能蛊惑人心底最深的恐惧。
齐邈摇头,“我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的你,准确的说一个是你,一个他。他说只要杀了你,他就嫁给我,从此天涯相随。”
齐邈的面色更加苍白了,齐天裕定定的看着他,唇瓣轻启,“可是我却杀了他!”
刀入那幻影的一刻,齐天裕便知道自己入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