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太光明。
温贤眨眼:“怎么了?你们又吵架啦?”
红果看了温贤一眼,抿了抿唇道:“少爷,您跟我来,我有话跟您说。”
温贤道:“有话咱回头再说,你先告诉我远之去哪儿了?我找他去,吓唬吓唬他!”
温贤嘴上说吓唬,脸上分明带着浓情蜜意,看着根本不像去吓唬人,倒像是去调戏人。
红果脸色顿时一僵,过去拽住温贤的胳膊道:“就是跟您说这个,您先跟我来。”
“红果你别走这么快啊……”温贤边走边回头对门房道,“我那行李记得送我房间放好啊。”
“知道了,二爷。”
红果拉着温贤去了会客室,进去就把门关上了,温贤无奈道:“红果,你干嘛啊?这是在自己家,你说什么还需要鬼鬼祟祟呢?”
红果抬头看着温贤,欲言又止。
温贤想起自己之前没来由的心慌,这会儿再看红果的样子,心下一沉,当即收了喜色看着红果问道:“苏远之出事了?”
红果纠结:“也不算……”
“什么叫不算?”温贤冷声道,“到底出什么事了,红果你快说。”
红果叹了口气道:“少爷,您听我慢慢说,您走后没多久,大帅忽然来找爷,之后没两日,爷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母亲从蒋玉梅手里给要回来了!我估摸着,应该是跟苏有怜的死有关。”
红果把蒋玉梅给苏有怜办葬礼的事告诉了温贤,温贤也没想到,蒋玉梅最终居然如此决绝,她那样大张旗鼓给苏有怜办葬礼,岂不是彻底绝了苏有怜回到这几个家的路。
苏有怜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了亲人,原来她早就猜到了吗?
温贤又道:“那远之呢?他难道跟他母亲回庐州了?”
“没有,”红果摇了摇头,“太太是我跟刘力直接送去了小汤山,之后又过了两天,爷便带了几个从军营里带出来的人,去了……满洲里。”
温贤一怔,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你、你说他去了哪儿?”
红果看了温贤一眼,声音比刚刚小了些:“爷去了满洲里……半个月后,刘力养好了伤,立马赶去满洲里找爷去了。”
温贤想起报纸上看到的报道,还有满大街报童的吆喝,满洲里已经沦为战场,沙俄杀了戍边军,少了很多牧民,杀了很多很多华人,甚至不一定是华人,而苏远之,就在那个战场上。
即使生在太平盛世,温贤也不是不了解战争的残酷,历史书上,那些过往历历在目,温贤不是觉得苏远之一定会出事,只是他不是傻子,苏远之不会无端端去满洲里,而他一去,本来已经续签的满洲里合约,沙俄突然就毁约了,大总统也被迫和沙俄撕破了脸,双方兵戎相见,要说跟苏远之没关系,温贤自己都不信。
“为、为什么?为什么!”
温贤有些慌了神,他不是在问红果,倒像是在问自己,温贤恍然道:“你说他走之前去见了苏耀强?苏耀强跟他说什么了?或者说苏耀强逼他做什么?”
红果摇头:“这个我不知道,爷没说,但爷说了,如果到时候您比他先回来,他让您不必担忧,一定要等他。”
“等……”温贤咬了咬牙,“苏耀强这个王八蛋!自己不想签满洲里,他不能自己想办法吗?用不着的时候就把人扔一边不管不问,出事了倒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了?有本事他怎么不让苏有信去!”
这点温贤还真冤枉了苏耀强,苏远之是自己要去的,虽然苏耀强也有责任,但这顿骂也着实有几分愿。
温贤却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即道:“不行!我得去苏公馆问问苏耀强,他到底让远之去干什么了!红果,你准备准备,等我从苏公馆回来,咱们立刻就去满洲里。”
“少爷!”红果连忙拦着温贤,“少爷您千万别冲动,苏大帅毕竟是苏大帅,您就这样上门质问,别说他不可能会告诉你,就您这样子去,到时候恐怕你有命去,没命回!”
红果继续道:“而且满洲里现在战火连天,咱们去了万一没找着爷,您再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得了啊!”
温贤也是一时气的不轻,他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蠢话,可他就是心里难受!也替苏远之憋屈!
“砰!”
温贤一拳头砸在书桌上,咬着牙骂了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