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顿时明白苏远之的意思,在苏远之心中,杨开水是他的外公,他的长辈,他的亲人,而温贤是他的伴侣,所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苏远之这是想带他回去见长辈呢。
温贤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苏远之这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他们俩关系的架势,温贤简直爱死了,可他还是有自己的考量的,想了想道:“还是……下次吧?下次我一定陪你一起回去,好吗?”
苏远之有点不是很好。
温贤拉起他的手晃了晃道:“好不好嘛?下次在陪你去,我保证!”
苏远之半晌,说出心头顾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南京城。”
是啊,如今他们可算是腹背受敌,苏家、温家都虎视眈眈盯着静园,尤其是苏家,苏耀强从来没有接受过温贤,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让苏远之娶温贤,但绝不是为了让儿子百年好合。
苏远之是担心,自己一旦离开南京城,他们就会伤害温贤。
温贤轻笑一声:“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大不了这些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老实实缩在静园里等你回来,行了吗?”
苏远之摇头:“不行,你这么爱热闹的人,把你困在这里,我会心疼。”
温贤心头一柔:“没关系,到时候没准我因为太想你,害了相思病,想出去都去不了了。”
苏远之无奈道:“胡说八道。”
温贤笑道:“我胡说八道?你还不是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喜欢的要命。”
苏远之压下不自觉翘起的嘴角,干咳一声道:“我没有。”
温贤盯着他看了片刻,嘻嘻笑道:“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呗。”
自家男人太闷骚、太傲娇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宠着呗!温贤心道,爷就爱宠着,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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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方藜一早就提着行李箱过来了,温贤昨晚亲自替苏远之收拾好了行李,刘力开车送他们去车站。
“庐州貌似跟南京城的温度差不多,都是湿冷,你自己多注意保暖,护好关节,知道么?”
温贤伸手替苏远之理了理领口的位置,两人都有些依依不舍,方藜是觉得没眼看,仰头望天感叹自己活得还不如这些小年轻人,心里实在憋屈的的很。
吴先来……大约是怕画面太刺激了,自己心脏受不住,干脆偏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苏远之见温贤反反复复给自己整理领口,许久不得不提醒道:“温贤。”
“什么?是还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吗?”
“不是。”苏远之拉住要离开帮他找东西的温贤,低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在温贤耳边道,“你再摸下去,我领子上的狐狸毛就快让你拔光了。”
温贤跟摸了烫手山芋似的,猛地收回手,抬眸瞪了一眼苏远之:我这还不是因为太舍不得你吗?人家新婚燕尔不都是难分难舍的模样么?到你这怎么就成我拔你毛了——不对,拔你领口的毛了?
苏远之看着温贤眼里的不舍和委屈,他自己又何尝舍得?于是众目睽睽之下,苏远之拉过温贤,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等我回来。”
“……好。”
得亏吴先来没看见,方藜倒是酸了,催促道:“还走不走了?火车可不等人啊。”
苏远之捏了捏温贤的手,转身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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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到庐州并不算太远,那个时候的火车每小时差不多也能跑三、四十公里的路,苏远之早上十点上的火车,晚上快六点到了杨家。
吴先来也没想到自己能把人带回来,他们坐黄包车到了杨府,苏远之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庐州,看着面前的马头墙、小青瓦,与南京多是中西结合的别墅大院不同,庐州多还是老房子,徽派的房子,融石雕、木雕、砖雕为一体,雕镂精湛,格外注重富丽堂皇,却又不失山川风景之灵气,二者完全不同的风格结合到一起,倒是意外地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