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贤叹了口气道:“温少说,是你先找道士收他,所以他反过来要杀你,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苏远之冷笑一声:“他说的倒也没错。”
温贤倒是没想到苏远之认罪认的如此坦然,他原本还想帮苏远之狡辩一二呢,结果正主自己直接就认了。
苏远之转头,看向温贤之前一直说话的方向,眯眼道:“成王败寇,你输了。”
温贤一怔,立刻转头看向温大少,只见温大少满脸惨白,满目荒唐。
是啊,既然双方都有杀心,自然不存在谁对谁错,最终的结局,不过就是成王败寇,输的人就是输了,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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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贤已经许久没感受到疼痛了,刚才那一番打斗,又平添了几处伤口,站在那儿龇牙咧嘴,苏远之扶着他,低声道:“忍一忍,一会儿回房间重新给你上药。”
温贤道:“没事,身上痛总比心痛好,至少现在我能跟你说话,能触碰你,这样已经再好不过了。”
苏远之不忍地看着温贤,温贤朝他轻轻一笑。
李光年回身道:“二位留步,温贤身上还有伤,就不用再送了。”
温贤对李光年道:“今日真是多谢道长了,改日等我伤好,必定亲自去道观答谢道长。”
“不用客气,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嘛,”李光年说着,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下巴指了指苏远之,一脸见钱眼开道,“何况苏大少还给了这么重的谢礼……总之!二位日后若好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温贤干笑:“找你问道可以,找你求助我看还是算了吧。”
“嘿嘿嘿,”李光年道,“你说的也是,怪我怪我,说错话了,呸呸呸!”
温贤看着李光年粗鄙的行为,即便自己已经亲眼见过李光年的手段,他任然对于李光年是个道士这件事感到深深的怀疑。
李光年一摆手:“那我走了。”
苏远之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李光年笑了笑,刘力上前道:“道长,我送您。”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没说话的红果,突然上前叫了一声:“大少爷!”
李光年和刘力同时停下脚,李光年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的黄布袋,红果眼角通红地看着那袋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温贤见了,抿了下唇便问李光年道:“道长,不知这温大少,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光年知道温贤是帮红果问的,便耐心解释道:“他将苏大少推入莲池的那一刻,心中起了杀意,便已经变成了一只恶鬼,这样的恶鬼我向来主张魂飞魄散了干净,不过嘛,苏少刚才在本观已为他立了牌位,能不能在道观洗净铅华,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啦。”
刘力开车去送李光年,老宅里就剩下温贤、苏远之和红果三人。
红果从刚才开始几乎没说过话,只有当李光年要走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会儿李光年带着温大少的魂魄离去,红果一转头,就朝温贤双膝跪地。
温贤吓了一跳,疼痛都忘了,忙对红果道:“你这是干什么?”
红果带着哭腔沙哑道:“少爷,我对不起你。”
温贤无奈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了?真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才对,你快点起来,有话站着说不行吗?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跪。”
红果不肯起,猛摇头道:“不是的,是我,是我对不起,我明知道大少爷……大少爷回来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可我瞒着没说,害你遭了罪,差点儿……差点儿出了大事,害死苏大少,都是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苏大少。”
温贤叹了口气:“你就算知道,你要怎么说啊?毕竟他才是你真正的少爷,你若真只是跟我相处了一段时间就忘了旧主,反倒叫人寒心,起来吧。”
温贤见红果不动,俯身去拉他。
他拉红果,苏远之拉他。
“起来,寒冬腊月跪地上,等老了得关节炎,到那时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