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果做好午饭,他自己端了一份给温大少送去,刘力则送了一份给苏远之,苏远之站在窗前,仰头看着窗外的天空,面如冠玉,冷若冰霜。
刘力以前觉得苏远之长得太好看,若是女人还好,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实在没必要,而且苏远之性格阴鸷,行为乖张,刘力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干爹拼死也要护着这么一个人,可通过这次的事,刘力发现苏远之不光身手极佳,且足智多谋、心机了得,这次如果不是为了救温贤,苏远之很可能这辈子都活在伪装中,浑浑噩噩度过此生,刘力不愿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管是为了干爹,还是为了其他,刘力都希望苏远之能够早日振作起来。
抿了下唇,刘力伸手敲了敲苏远之的房门。
“少爷,午饭给您送来了。”
苏远之“嗯”了一声,头都没回,只让刘力放下即可。
刘力跨进门,将午饭放在了一旁的圆桌上,人站着却没出去。
苏远之冷声道:“还有事?”
刘力便道:“是有些事。”
刘力想了想,转身过去将房门给关上,苏远之听他关门,转头一双凤眼朝刘力看了过来。
刘力斟酌片刻,抬头对苏远之道:“少爷有没有觉的,少奶奶自从被您从监狱救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
苏远之微怔,看着刘力蹙眉道:“什么意思?”
刘力想了想道:“我虽然与少奶奶接触的时间不久,但好歹多少也有点了解少奶奶的为人,即便……即便少奶奶对您并无爱慕之心,可也不至于突然对您避如蛇蝎吧?”
苏远之僵硬道:“他……他不喜欢我,却知我喜欢他,觉得厌恶,自然避我如蛇蝎。”
刘力听了,忍不住轻笑一声,见苏远之朝他看过来,刘力忙道:“少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少奶奶对您的态度不只是避如蛇蝎吧?一个人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每次见对方时都害怕不已,少奶奶他又不是才知道您对他的心思,照理说他这次是因为您才有了这场牢狱之灾,按照少奶奶以前的性子,还不知得颐指气使到什么样子,怎么现在瞧着不像是您欠他的,而是他欠您的呢?”
刘力的话,的确让苏远之有些许顿悟,是啊,之前自己不过是被发现偷偷喜欢温贤,那段时间温贤可没少仗着自己的喜欢捉弄他,可如今呢?非但没有对他有半分恃宠而骄,反而处处怕他避他,这样的温贤,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
苏远之细想,却想不出有哪里不对,但刘力的话,的确也有几分踪迹可寻,譬如温贤突然对他的惧怕,再譬如温贤突然性情大变。
苏远之烦躁地掐了掐眉心,道:“这件事暂且不要与他人说,年关将至,你去找李叔,让李叔帮我找几个靠得住的下人,记住,贵精不贵多。”
刘力点头:“我知道了,少爷,我这就去。”
苏远之摆摆手,刘力转身离开了房间。
温贤将苏远之和刘力的对话听在耳中,觉得刘力看着壮汉一个,没想到心思居然如此细腻,不过苏远之大概也是当局者迷,这才没看出“温贤”的变化,而此刻,温贤复杂的目光看着苏远之,他心里既希望苏远之发现那个“温贤”不是他,又害怕苏远之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一时间温贤也是愁苦不知所措。
另一边房间,温大少吃了红果给他送的午饭,抬头问红果道:“对了,绿翘呢?怎么没见她?”
红果看了温大少一眼道:“绿翘还在苏公馆。”
温大少道:“那怎么不把她接过来?”
红果顿了顿道:“绿翘她……她留在苏公馆不会有事的。”
温大少蹙眉:“这怎么行?我们都搬走了,绿翘一个人留在那儿肯定会被欺负的,红果,要不你去找苏远之说说,让他把绿翘接过来?这么大的宅子,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红果自然不希望绿翘来,绿翘之前说温贤的那些话,红果可还都记着呢,红果一抿唇,就道:“大少爷,您确定要把绿翘接过来?之前可是您说的,绿翘心术不正,不能留在身边,现在把人接过来,万一她对您不利怎么办?”
温大少一愣,他虽然拥有了温贤的记忆,但显然没有温贤的脑子,当即道:“绿翘不过是……不过是一时糊涂犯了错罢了,她本意也是想报答当年苏远之的救命之恩而已,红果,你也不用这么说绿翘吧?”
红果面色一僵,以前没对比不知道,如今才发现自家少爷原来是这么迂腐之人,见推脱不掉,红果只能道:“我不过一个下人,就算我去找苏大少,他也不可能听我的。”
温大少蹙眉看着红果,语气有些不满道:“红果,你现在怎么回事?我让你做件事你却推三阻四,苏远之答不答应是他的事,我让你去说一声,你又不会少块肉,你说这话又算什么意思?红果,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我说什么你都会听的。”
温大少气愤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叫你读书识字了吗?”
红果顿时一僵,咬了咬唇道:“我知道了,大少爷,我这就去找苏大少。”
温大少听红果这么说,脸色这才好了些。
“嗯,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