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开了身份,林淮苏也懒得尽量去用现代人的语言了,说起话来偶尔文绉绉的。
仿佛怕门外的人听不到一样,还补充了句:“走阳台的话,中毒之后摔死了,应该不算在我身上吧?”
江释宸:“……大概。”
“放心睡吧,赶明儿想个办法,帮你摆脱这群人。”林淮苏打了个呵欠,他惯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现在困得眼泪都要往下掉,直接无视掉江释宸的欲言又止,“你伤口沾不得水,将就睡吧。”
“有什么需要用的东西,自己拿,这穷鬼应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嗯……”小江同学无语点头,已经接受了可能遇到个老祖宗的事实,“你就这么头发湿着睡吗?”
林淮苏:“……”
江释宸大概是默认这位还不会用吹风筒,便去柜子里翻电吹风,刚找出来,就看床上那人已经钻进被子里了。
“我睡了。”林淮苏把被子一拉,不去看这小子。他是个医生,治个风邪入体多大的事情,才不要被那种吹得脑袋嗡嗡响的东西吵得头疼。
然后他头顶的被子被拨了拨。
林淮苏抓住那只手,威胁道:“你是不是想死?”
江释宸拿着吹风筒,无辜地坐到了床边上:“不吹干明天会头疼。”
这个一板一眼的家伙!
电吹风启动的时候,林淮苏不自觉微微抖了一下,他确实不太习惯这种玩意儿,特别是在病房里被那几个大爷抓着,用最大的风力在他脑袋上嗡嗡嗡!
两个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最终在江释宸把吹风机关到最小档之后,林淮苏才妥协。
“随便你。”他倒回了床上,温热的微风轻轻地拨着那蓄得略微有些长了的头发,穿梭在发间的指腹轻轻按着,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
意识变得迷糊的时候,好像还被抓着翻了个身。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
林淮苏惊醒的时候,天都蒙蒙亮了。
即便身为毒医的时候,他也习惯在睡觉的时候保留一丝意识,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何况还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几乎每个晚上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
林淮苏捂着头,想不通怎么会这样。
果然吹风筒是个可怕的东西。
他坐在床上回了会儿神——太久没有睡得这么熟过,一时间还不太清醒,等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
江释宸个子极高,他这公寓的小沙发坐两个人都挤,这人睡在靠枕上,两条腿都在沙发外面,一动不动地待在餐桌下,真不怕睡迷糊把桌子掀了。
四月的天还有点冷,江释宸就盖了薄薄一床被子,蜷在那里甚是可怜,可别给冻坏了。林淮苏起身坐到床边,观察起倒在沙发上的人。
这家伙睡着的时候比醒着时要可爱得多,本就是个古典美人,洗去铅华后带着股沉静忧郁的味道,或许是这点气质,才能遮掩住他原本的锋芒。
林淮苏伸出手,指节刚刚挨上那光洁额头,就被狠狠抓住了。
刚睡醒的猛兽眼睛里还有没收去的冷意,只是力气尚未回笼,构不成什么威胁。
但他莫名其妙想起来分明弱小又凶巴巴的幼兽,还有些柔软的乳牙怎么努力也咬不疼肉。
让人无比想要欺负欺负。
“怎么不多盖点。”林淮苏两腿一叠,看好戏似的,倒没将手抽开,依旧拿给这人牵着,看他什么时候松手。
江释宸还有些懵,看着这双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捏就能给捏碎的手,垂了垂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