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木长春越深想,越是起了一身冷汗,还好周恙这人不记仇。

今天是副导掌镜头,镜头里的周恙依旧被拴在十字架上,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血红的伤痕。

木导颤颤看了眼身边的周老爷子,老爷子眉头蹙的深,不知道是看到了周恙身上那些伤,还是看见周恙被绑。

正准备解释,不成想老爷子忽然侧过身,低问:“就我孙子这个角色,不是奸细吧?”

木导擦擦汗,“哪能呢,咱们小恙演的啊,这可是最正的英雄。”

老爷子‘哦’一声,又问:“那能火的吧?”

木长春战战兢兢,“能火,绝对能火!”不能火他生吞玻璃杯!

那就好,周老爷子放心了,这回头又得跟那几个老头炫耀炫耀。

“‘决绝’,一镜二次,acion!”

月本人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了下来,发出滋滋声。

梁怀生身上的伤口被这盐水刺激的阵阵剧痛,梁怀生轻轻蹙眉,却发现眼睛睁不开。

眼皮上方还有一道伤疤,是上次傅处长那一鞭子落下的,又经过了几次盐水的浇灼,伤口已经发炎了,不及时救治,这双眼睛,保不住的。

刑室里空荡荡的,他只能听得见那人踩在地上的鞋底声,还有一旁月本人侍弄刑具的声音。

“姓名?”傅红杉问他。

梁怀生听着熟悉且成熟的男声,心里一阵剧痛,“…梁烨。”

梁烨是他阿奶的名字,父亲随了阿奶的姓。

“梁、烨?”傅红杉朝他走过来,翻看着手里的记册本,顺势抓起他的头发,逼迫他看自己,“可我听说,梁烨早就死了啊?”

“听说,是被他们的刺刀,一刀一刀的剜了血肉,最后挂在了一棵柿子树上?”傅红杉一字一句,“你说你叫梁烨,那么梁怀生是谁?”

字字诛心。

梁怀生眼角的泪,顺着脸上的伤口落下,伤口被腐蚀的痛,都不及傅红杉带给他的,“她也曾经养过你!”

傅红杉是家里姨太太生的,不怎么得宠,老爷子不在的时候,反倒经常被正主太太欺负。

早些年,梁家阿奶看他可怜,这才时常把他接到府里,照顾梁怀生的时候,顺便也就把他照顾了。

一直到后来,傅红杉出国留学,两人再无交集。

提到这儿,傅红杉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丝裂缝。

一旁的月本人见梁怀生情绪这么激动,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下意识看了眼傅红杉,像是监视一般。

简单的情绪转瞬即逝。

傅红杉紧紧箍着梁怀的下颌,低声附在他耳边,像是提醒,“所以阿生啊,你知道你在做多危险的一件事吗?”

可怜见儿的,脸上都被印出了红痕,他说,“骄矜的小少爷,摸过抢吗?”

语气温柔的像是回到了当年,梁怀生沉浸再他的温柔里,沙哑的喉咙里,逐渐想起了熟悉的旋律。

傅红杉一怔。

那年的庙会上,梁怀生生的好看,便被镇上的人选做了小观音。

白嫩嫩的皮肤,眉心一点红,手里捧着白净瓶,傅红杉一时看入了迷。

小阿生被人抬在莲花托盘里,半个月前被月本人扫荡过得地方依旧处处透着恐惧,人们举办庙会也不过是图个心里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