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似的,顾砚起身,绕到宋染跟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修长的指尖扶了把眼镜,“上课?”
“上课上到周恙进icu?”
看着顾砚行动自如的双腿,宋染瞳孔微缩,抬头对上男人几分森冷的眸子,那些消失不见的害怕又一次的翻涌了上来,“你,你不是残废?”
顾砚双手交合,抵在眉心揉了揉,下一刻狠戾的掌风直直冲着宋染过去。
转瞬之间,宋染甚至来不及反应,疼的在地上爬不起来。
抹掉嘴角的鲜血,宋染挣扎起身,狼狈地扶着墙,堪堪站立,“我不知道,他,他过敏这么严重。”
顾砚擦干净手上的血,嘴角挑着漫不经心地笑意,“不知道?”
“不知道?”长长地一声叹,顾砚像是在惩治不乖的小孩,一步一步的,朝着墙角走过去,“不然,你也试试?”
“我…”宋染呼吸分外地沉重,看着眼前这么陌生的男人,死神一样,逼得他毫无退路。
顾砚任何时候,都是温雅的,情急之下,宋染只觉得,他不是顾砚。
“你不能这么对我!”宋染扶着墙缓缓蹲下,把自己缩成一团,顾砚躁郁的气息几乎充斥着书房的每个角落,“我对你,有用!”
“你不是想用我对付宋顾两家吗?你要我作什么,我都做,好不好?”
商量的口气在顾砚这里丝毫没有余地,男人倚在书柜上,似笑非笑,“不好。”
上前一步,撵上宋染惨白的手指,不顾身下人的痛呼,顾砚一字一句凌迟一样,“宋染,你是棋子,但可有可无。我不想玩,你就没用。”
“供你吃,供你穿,”顾砚顿了顿,脑海里一闪而过周恙脆弱的样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你说说,把我的宝贝送弄到哪儿了?”
“我把你送给宋希,好不好?”
宋染呼吸一滞,片刻,又缓缓撑开嘴角,笃定似的,“你不会。因为我会告诉周恙,你在装病,从头到尾,你都在博取同情。”
“顾砚!”
周恙猛地睁眼,他又梦到顾砚被人欺负了。
鼻尖凑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懵懂的目光环视一圈,周恙想起来自己那天突然晕倒了。
吃芒果会重度过敏,他在原来的世界也是这样。
文东刚推开门,看见床上满头冷汗的周恙,脚步一顿,疲惫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喜色,喊医生过来检查一番,确定周恙没事,才放心给周家爷孙打电话报平安。
“文东哥,”周恙还是不能大幅度的动弹,“顾砚呢?”
“就知道顾砚?”文东恨不得戳坏这小孩的脑子,“睡了三天,你大哥和爷爷天天两头跑,也没见你多心疼。”
“…”周恙瘪瘪嘴,一把抱住文东的腰,软塌塌地吸了吸鼻子,“我还以为,我不能见到你们了。”
“不能呼吸的时候,浑身都疼,我难受的哭不出来。”
梦里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没有大哥,没有爷爷,没有文东哥,周恙的手越抱越紧,“我好想你们呀。”
垂眸对上小孩泛红的眼睛,文东还是心软了,揉揉周恙的脑袋。
以前文东总觉得,周家好比是把锋利锐猛的刀,周恙对周家来说,可有可无。直到刚才小孩毫无顾忌地抱着自己,那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猛然袭上心头,谁能不喜欢呢?
文东任由他抱着,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不会…我们都不会让你有事。”
见文东不打算告诉自己顾砚的行踪,周恙还是默默打开手机,给顾砚发了消息。
【周饭王:粥粥侠睡醒啦![揣手手][兔兔神气]】等了好一会儿,顾砚还是没有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