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顾砚攥在手里,言桓蹲在他身侧,手里拿着卫生纸给他擦着脖颈,两个人都看不惯对方,恨不得把周恙搂怀里。
周悯那目光…周悯简直要杀了他们三个人。
顾砚瞥见来人,慢条斯理地把周恙扯到肩角的衣服回归到原处,揉了揉他的脑袋,“回去记得擦点药膏。”
意识到有外人在,言桓把手上的纸递给周恙,坐回了原位。
“…嗨!”周恙脸通红,恨不得挖个洞自己钻进去,刚才顾砚和言桓扒拉他衣服的时候,大哥一定看见了!
好丢人啊!
“好,好好巧呀。”周恙默默往里面坐了一点,声音越来越低,“你也来吃这家火锅吗?”
“…挺好啊,挺好挺好。”
空气依旧低沉。
周悯目光一一扫过这两个陌生的男人,一个不认识,另一个可不就是他弟弟当时死活要救的人么,原来,留在江城拍戏,还是为了这个人啊。
“顾公子,”周悯眸色一深,“和我们家小恙,还真是有缘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真是为难顾公子了。”
周恙脸色一变,他怎么忘了顾砚还在这里呀,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儿!
“大哥,是我让他来的!”周恙一把搂住顾砚的脖子,做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给周悯看,“你看,我们玩的可好呢!”
顾砚抿唇,由着周恙去,“大哥说笑了,怎么叫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就是就是!”周恙一副恶霸样子,缠的顾砚紧紧的,他就要让大哥知道,是他死死缠着顾砚不放的。想罢,他又道:“都是朋…”
“从小就有的娃娃亲,不算吗?”顾砚声线温润,截断了周恙的话。
娃、娃、亲?
周恙一愣,两个人一直没提到过这件事,他还以为顾砚不记得了呢。
这突然被当着家长的面儿提起来,周恙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言桓听着他们三个人的话,突然明白了。
眼前这位西装革履的人,非富即贵,周恙叫他大哥,又和顾砚有着娃娃亲。所以,周恙在剧组的那些待遇,从始至终的就不是被包养的关系。
他从一开始就想不通,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养出周恙这样天真的人,差点忘了,周恙姓周啊,谁不知道临城的周家,疼那个小子疼的要命呢?
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自作多情。
“小恙,”言桓叫他,“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为什么要骗我?
“我也是呀。”周恙看着言桓的脸色,心沉了又沉,试探问道:“言哥,你怎…怎么了?”
“我还有事。”
不等周恙挽留他,言桓已经起身,离开了饭桌。
“言哥!言哥!”
怕大哥欺负顾砚,周恙没敢去追。
他从来没见过言桓这副样子,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急的要哭了,问他,“顾砚,言哥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小孩儿眼里浮着一层水雾,颤巍巍,要掉不掉的,搭在他锁骨上的胳膊软的像棉花糖。顾砚心软,告诉他,“因为小孩子不可以撒谎。”
周老爷子一进来,就看着周恙垂着眼眸,坐在位置上蔫儿了吧唧的样子,吓了一跳,悄声问周悯:“你骂他了?”
“没有。”周悯眉头紧锁,顾砚刚才说的那个娃娃亲…周悯垂眸,“爷爷,您和薛家那边的事情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