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宫外带吃食进来?
多福解释说,“是穆公子做的,夏侯说是穆公子知道太后娘娘身子不好,特意给炖的汤,请夏侯帮忙送。”
夏侯与穆汀巧遇的事,天子是知道的,但暗卫回禀的消息是穆汀并不期待与太后相认,这主动送汤,倒让天子有些意外。
多福在旁边替穆汀说话,“许是刚确认身份,穆公子一时接受不了,但他是心善之人,到底舍不得太后娘娘生病难受。”
“皇上,穆公子的厨艺您是知道的,太后娘娘吃了他做的汤兴许真能好起来。”
太后是心病,拖了这么多年,加上她自己觉得活够了,现在全靠每日的药养着,进食极少,人不吃饭,便是再健康的人都不行,更何况太后这身子骨本就不好。
天子看了多福一眼,问他,“夏侯答应了让你给试毒?”
多福摇头,挺惋惜,“奴婢倒是想,不过夏侯说他在宫外时已经尝过了,待会儿也由他亲自试毒。”
“呵,”天子冷笑一声,“没出息。”
这一个接一个地来找他,想批奏折也静不下心,天子干脆下台阶出了门,“那就跟着夏侯一块去看看太后吧。”
“诶,”多福连忙跟上,那汤装在食盒里,据说里面还有个瓦罐,用来保温用的,一揭开肯定香味扑鼻,即便喝不着,闻闻味儿也不错,多福格外好满足。
天子出了门,见到夏侯才发现那食盒挺大,绝不止装了汤,天子也不用夏侯给他行礼,直接问,“里面还有什么?”
夏侯笑道:“还有片好的挂炉烤鸭,今儿他们的烤鸭店开业,那两个小孩儿送汤时给捎了一份。”
天子知道夏侯口中的两个小孩儿指的是穆汀和齐湛,他继续问,“也是给母后的?”
夏侯指指天子,又指指自己,“我们的,你那弟婿说的,让我们当着太后的面吃,故意馋她,惹她生气,还要跟太后说若是想吃就赶紧好起来,这天底下好吃的可多了,再吃个几十年也吃不完,而且啊,他媳妇儿什么都会做。”
夏侯感叹一声,“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天子一听这话是齐湛说的,便不觉得意外了,他道:“那的确是个有意思的,比他父兄可有趣多了。”
夏侯跟着天子一块往太后住的寝宫走,边走边说道:“如此看来你是不打算拆那对鸳鸯了。”
天子纠正他,“该是鸳鸳,不是鸳鸯,我又凭什么拆散人家,他肯不肯认我这个兄长都还另说。”
人现在吃穿不愁,吃食生意做的红红火火,还拉扯着他这个兄长一块赚银子,脑子更不是白长的,他又如何去插手人家的事。
更何况本就是他们欠穆汀的。
天子看的清,也很清楚这天下事并不是他一人就能说了算的。
夏侯对此很欣慰,“也好,那是两个好孩子,模样般配,性子也都极好,活该是一对。”
天子笑他,“你总共才见过人几回,就说这种话了。”
“真正相配的人,一见面就能看的出,而不配的,便是见上个千百回还是不配,那两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彼此,什么都摆在脸上了。”
天子就想到了齐湛跑来跟求旨赐婚的事,也不得不承认夏侯说的是实话。
舅甥二人说着话走到了太后寝宫,尚未进门便闻到了一股药味,这是经年累月喝药留下的,日子一长,味道便很难散去了。
他们到时,太后刚喝下一碗药,捂着嘴在咳嗽,皇后在一旁服侍她。
太后近来身子越发弱了,饭食难进,喝下的汤药偶尔也会吐出来,全靠心中那股气撑着。
见到天子和夏侯,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怎么还一块儿来了。”
夏侯给太后行了礼,把手中食盒提到跟前,“来给太后娘娘送好吃的,保管叫您吃了就惦记。”
皇后站过来给天子行礼,天子抓过她的手拍了拍,“辛苦皇后了。”
“这是臣妾该做的,何谈辛苦一说,皇上可用过午膳了,要不要臣妾让人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