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放在床榻上,又是脱衣服、又是擦脸擦手,直到忙着伺候闻墨彻底入睡,隹夕才深深望了一眼少年的睡颜,才飞速离去。
他离去的方向,正是依然灯火辉煌的皇宫。
有什么危险,似乎早已蛰伏在暗处,等待着生根发芽,引起一场混乱……
此时,魏玺已经等在书房中了。
“怎么,和你的夫人玩够了?”魏玺拿着一封密报,看着那个从窗户翻进来的大将军雍成威道:“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就爱翻窗户。”
“毕竟没穿将军的正装,”雍成威笑笑,把脸上带着的灰狼面具摘下,三两步走到魏玺面前坐下,问道:“怎么突然发信号?”
原先他扮作隹夕和闻墨在街上游玩的时候,却是忽然看到混在漫天烟花中的一抹淡黄色的信号弹,这是他和陛下暗中联系的特殊信号,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一般只要不发生紧急事件是不会发动的,而上一次雍成威看见这种信号,还是在魏玺参与皇位争夺的时候。
魏玺闻言,原本还含着笑意的脸立刻沉了下去,就连利剑般的浓眉也纠成了一团:“是边关的事情。”
他将那密报推到雍成威面前,一边无奈揉眉,一边道:“你看看就知道了,真是一刻也不能省心。”
雍成威接过,打开细细浏览,很快,他的眉头也如魏玺那边皱在了一起。
那密报上,正是说了这段时间边关的主要情况:
从半个月前,就有好多部族按捺不住,开始骚扰边陲地区的城镇,或是强抢物资、或是劫掠补给,更有甚者在光天化日下杀人放火,完全不将大召的余威放在眼中;除此之外,蛮族大王苏鲁尔更是大放厥词,要在一年内拿下大召边塞处的十座城池,因而蛮族的大军,现在已经在往边城去的路上了。
“真是狂妄!”雍成威气得将那密报捏成了一卷,声音冷厉道:“就他苏鲁尔也配?”
魏玺道:“苏鲁尔的性子你我也是知道的,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得了什么宝贝,才能叫他这般大胆?”
雍成威想了想,问:“这件事后边有没有越国的手笔?”
“我派人探查过了,越国的萧戾不曾参与,自从你恢复的消息放出去后,越国便再无动静。”
“这样的话,现在只需要先将蛮族打退即可,”雍成威沉吟,“但是萧戾那边也不能放过。”
“放心,我已经在越国安插好了人手,只需要一段时间。”
“那就行,”雍成威点头,“看样子,不出几日,我也得动身去边关了。”
魏玺轻叹:“只是苦了你的夫人……”
听此,雍成威也心中无奈,但是他只有在守住大召的和平盛世的同时,才能叫自己的小妻子生活在安稳的故园中,否则,山河破碎、狼烟烽火之下,又有哪一家能够安然?
“他许是,明白我的……”雍成威握紧了拳头,明明还不曾别离,他的心中倒已经漫上了浓浓的不舍,只愿此行一切顺利吧。
064.血石
闻墨是在第二天才知道雍成威即将去边关的消息的。
虽然心里早就已经有了今日这般的准备,但是不可否认,让他真的从雍成威的口中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心脏瞬间的抽痛感与窒息感在提醒着他——闻墨,你已经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雍成威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他是那么的沉稳、那么的柔情——“墨墨,我、我大概在三日后,便要领军出征了,蛮族来犯我大召边境,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我是大召的子民、是鬼面将军,有的事情便是我不得不去做的。”
“这是我必须要承担的责任,我的身份、我的地位便注定了一切,战场上刀剑无眼,以前我不曾有过牵挂,便也无惧生死,可是这一次,我怕了,我很怕自己回不来,就不能见到等在家中的你。”
“墨墨,现在我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晚了这么多年才认识你……和你成婚以来的时光,真的很快乐,所以墨墨,能等等我吗?等我从战场上回来?”
说着话的时候,像是小山一般的干君即使带着面具,闻墨也瞧见了对方有些发红的眼眶。
在听着这话的时候,闻墨的回答又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