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是可以基本确定。”木凌说。
“那阿西尔还被关在餐厅?”堂洛斯皱眉。
“不一定,那地方虽然少有虫去,但也算个半公开场所,我得做一个精神潜入,看看能不能摸点底细。”木凌让虫们给他让出位置,堂洛斯有些担心:“不会有危险吧?”
“除非虫皇也晋级了,否则他就算发现也没办法,你在旁边守着我。”木凌说完就闭上眼,看准方向倒在堂洛斯怀里。
“你怎么…”说来就来,堂洛斯连忙接住他,看了看左右的虫:“守好门,谁也不准进来。”
“明白…还有首领,刚刚军校那边派虫过来,说有话要带给您。”
堂洛斯似乎早知道军校会有动作,点点头:
“让他等一下,等木凌醒了再过来。”
那虫应下,却又被叫住:“如果他不方便等,就告诉他我会去找他。”
“好。”
阿西尔在这个地牢待了不知道多少天。
这个地方没有窗户没有灯,就一个拳头大的通风口,门关上就是个四四方方的封闭石笼,虫皇不肯给他一点光,食物和水也很苛刻,因为雌虫不吃不喝半个月也不会死。
整个石笼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木凌支起的精神屏障,这屏障随着时间的流逝会自行变暗,他已经咬破最后一个胶囊,如果援救无法在屏障消失前赶到,他的下场必定凄凉。
阿西尔努力不去想可能发生的坏事,思绪集中在之前看过的资料里,现在无虫打扰,正好理理思路。
如果奥维尔大公那的资料属实,凭他草草看过的那些就可以确定帝国内部的反抗势力存在已久,早在堂洛斯之前几百年就出现了,但明面上根本没有那些虫存在过的痕迹。
要么是知情者迫于压力将秘密带进棺材,要么是他们放弃了,但如果彻底放弃,奥维尔那的资料也不可能存在。
何况匪邦能发展到今天真的只是凭借堂洛斯那几只雌虫的力量吗?
阿西尔怀疑此前很多次围剿失败也有帝国内部某股势力的功劳,但究竟是哪些虫?军部?商部?贵族?平民?还是…都有?
阿西尔的脑子开始乱了,看着面前又黯淡几分的屏障,以及一米外红光闪烁的监控摄像头深吸了口气
虫皇昨天又来尝试攻击屏障,攻击力度强过以往,虽然依旧无功而返,但不知道下次来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他舔了舔干燥到起皮的嘴唇,饥饿和干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虫皇冷酷的表情时不时也会挤进脑海产生干扰,他狠狠捶了墙壁一拳,疼痛让他冷静了些,他继续推敲:假设帝国内部有一股蛰伏很久的势力存在,他们的主体是雌虫,那么他们一定掌握了某种可以对抗雄虫精神控制的手段,但是没有将这种手段公之于众,为什么?
要么是施展反制手段的条件苛刻,只有少数雌虫掌握了,要么是他们不信任其他雌虫,或者二者兼有。
当然不信任,帝国的雌虫太多,数量多意味着不可控因素也多。
说起来在帝国拥有绝对数量的雌虫受制于少数雄虫,这种局面好像自古以来便如此…
根据帝国抚育所公布的报告,今年的虫口增长率再创新高,其中雌虫增长率最高…
这不合理,阿西尔想起在匪邦的时候听到人类闲谈起这事——大自然是公平的,绝大多数生物内部性别分配总体趋于平衡,哪怕受外力干扰也会在干扰结束后再次平衡,否则就会灭绝…
不,他们说的是人类,但即便如此也有一点值得注意,优势基因会自发扩散,在繁衍过程中占据上风,那以帝国的标准来衡量强弱,不该只有这么一点雄虫。
阿西尔觉得自己好像隐隐摸到了什么…抚育所,生育报告…抚育所…
他的思路被骤然高涨的金光打断,一睁眼发现原本黯淡的屏障突然凝实,这意味着屏障的铸造者在附近。
他像被打了一剂强心针振奋起来,时间终于开始有了实际意义。
就在这时,石笼从外面打开,虫皇冷漠的脸露出来,他没有看阿西尔,好像这个屋子里只有他和那堵光屏是重要的,他抱着自己的王冠,结实的精神触手狠狠撞向阿西尔,但他昨天没有成功,今天面对这堵被增强的屏障就更不会成功了。
他似乎也料到了,没有恼怒,也没有给阿西尔水和食物的打算,确定他没死就离开了。
但阿西尔知道石笼外面是他留下的精神屏障,用来确保他不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