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赵仁河这个小三元的案首,他虽然不在书院里头住着,但是却有单独的一间南北通透的房舍,内里装修的很好,还有湘妃竹的帘子,红松木的床榻。
他午间就跟奶兄弟在这里睡一觉。
充作他书童的何大根平时也能蹭着他的光,在他们教室的北窗下听一听这里先生讲的课。
其他人没这个待遇。
赵仁河就琢磨给他脱籍的事情了。
“我不着急!”何大根道:“你可别动作太大,让老爷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还有,大爷跟二爷也都在隔壁上课,只是没有理由和借口来这边找咱们的麻烦,但早晚是个事儿啊。”
就自家太太的脾气,何大根不得不防。
“可你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赵仁河还挠头了:“这一年大二年小的,早晚是要脱了这奴籍,好歹娶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给何家传宗接代,你母亲每日看着你,就不提这事儿?”
何大根都十六了,按照府里头的规矩,二十岁之后,不论男女都要成个家,没人管是没人管的,何大根又不是没人管,李奶娘精明着呢。
“我娘不着急,你着什么急?”何大根道:“你把他们都弄成了良籍,本身就够冒险的了,我可以再等等,男子不怕年纪大,我就是三十了照样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回来,给我生七八个娃儿。”
“那是你未来的媳妇儿,不是老母猪,还七八个娃儿……。”赵仁河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算了,等我能出去的时候,带你母子俩一起走。”
刚说完嫡亲兄长,嫡亲兄长那边就有事情了。
大哥赵清,被赵希伊定亲了,定了的媳妇儿是平南府新任知府林韶,林致远的嫡出大女儿。
二哥赵泽,也定了亲,定的是广城府新任知府贾明,贾崇真的嫡出三女儿。
两个儿子,都娶了知府的女儿,还都是嫡女。
赵珠也定亲了,她定亲的人家,是绍兴知府沙琥,沙明玉的嫡次子,沙林,字子轩。
都是知府的官职,正五品跟从五品的人家。
“三太太这是挑的好人家啊!”众人纷纷叹息,以前三太太看的可都是四品以上的人家,现在再看看定亲的人家,儿媳妇还好,都是嫡女,可女婿,却是个嫡次子。
跟赵梦的夫婿没法儿比。
定了亲,不代表婚事就顺利了。
何大根回去两次,就带了消息回来:“听说三太太跟人家吹牛两位少爷的学业上进,亲家公那边就说了,等考中了进士再完婚,要来一个”大登科后小登科”呢,三太太就同意了,三老爷在家都骂了她三天了!”
“是该骂,我那两位兄长,大家都在书院里头读书,什么样儿你们不知道吗?书院里半年考试他们俩的成绩都在中下游,如何能中举?”赵仁河摇了摇头:“就算是头悬梁锥刺股,那也只能逼着他们来,中举吊车尾可以,进士及第就……难了。”
“没关系,我们只当看戏,三太太还是有点子手段的,她相看的人家姑娘年纪都还小,能等个二三年。”何大根如今也跟侯大宝似的,喜欢八卦消息了:“有的是时间,呵呵呵……。”
“嗯,他们有时间,我们没有,趁着年轻,赶紧考试。”赵仁河看着外面蔚蓝的天空:“早点自立才行。”
但他还是需要时间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仁河也开始学习更深奥的东西,君子六艺里,有曲乐一篇,赵仁河小时候没少去蹭学习班。
因为声乐学习班,头三期都是免费的,他就什么都试学了一下,最后发现,感兴趣的一个都没有。
倒是各种乐器他玩了个遍。
从古典乐器,长笛、短笛、古筝;到西方乐器的长号、短号、风琴等等。
不过呢,都是一瓶不满半瓶子咣当。
只会揍个小曲儿,无法达到熟练或者精通的程度。
赵仁河挑了好几天,也没确定下要搞个什么乐器。
“要不,你出门去乐器行看看?”书院里的山长,是一个叫孔峰,孔友佳的六十岁老头儿,据说是孔府上的旁支。
老头儿虽然花白的胡子,满脸的褶子,跟孙应嘉同岁但是看着像是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