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想起他听不见,才打字解释,“我取你两根头发。”

霍元霁的眼珠往上瞟,眼神仿佛在说:“要我的头发干什么?”

他的这个样子很呆萌,宣若鱼忍不住又笑了。

打字向他解释,“做亲子鉴定,你和袁蓓。”

霍元霁的眉峰猛然皱紧,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峰的褶皱又舒展开来。

他一直怀疑袁蓓。

他曾想过,袁蓓是否被下降头了?被霍安安控制了?

霍安安那个满脑子草包的娇滴滴大小姐,怎么也不会有那样的本事。

也许,这个人根本就不是袁蓓。

道理非常浅显,他却一直没有朝这方面想过。

如果她不是“袁蓓”,那么,真的袁蓓又到哪里去了?

做亲子鉴定,万一还是没有问题,他该拿这个“袁蓓”怎么办。

他的心思百折千回,一瞬间,数个问题涌入,心绪又开始不安起来。

刚刚袁蓓在医院的表现,肯定是有问题的,霍元霁现在听不见,宣若鱼觉得打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就又对着他比了个“OK”,歪着头笑了笑。

打字:“你安心治病,剩下的交给我。”

看到他的微笑,他的言语。

这个时候,霍元霁的心,终于渐渐安稳下来。

当时,袁蓓刺耳地尖叫之后,他就听不见了。

霍天罡愤怒地斥责、霍安安喋喋不休,黄香雪假模假式的劝慰……佣人们的窃窃私语,以及律师们的照本宣科地朗读……

他全都听不见。

他甚至不知道霍元霁和袁蓓要干什么。

他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大致推断霍天罡的意图。

不外乎逼他退出公司,逼他和黄香雪结婚。

他的四周弥漫着黑雾,乌压压一大片,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被身边最亲近的人逼迫,那种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压力,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地将他桎梏在一个名为“亲情”的牢笼里。

他只能靠发短信叫来自己在公司的心腹。

他甚至不知道该给对方怎么解释。

财务部长和他的副手刚来的时候,也很懵逼。

公司的前董事长分家产,他们也不便插手。

他还得强装镇定。

装作他毫不在意,装作他一切尽在掌握中。

装作他是他们的定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