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生看向凤台山的另一侧:“最后一次拜先祖,从族谱除名。”
风台山有季家的专属陵园,北面是季家世代的陵园同时也有一座非常大的石碑族谱,每一代子孙的名字从出生就会被刻在上面,南边独葬着沈幼亭,活着的时候沈幼亭因为出身问题嫁入季家后没少被人诟病,她是多么骄傲的人,老早就放过话死后不入季家的祖坟。
老夫人震惊:“什么最后一次,你真的要把北川送回那个穷鬼家庭?养子就不是孩子了吗,那个高灿和沈大山就是疯子一窝,你把北川送过去不是要逼死他吗,你是没养过这孩子,这十几年都是我这个老太婆在照顾孩子,当时我说我可不管孩子,你非要去国外发展把孩子丢在国内,现在我管了,管了十几年就不能不管,你要是非要把我孙子送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季远生听着怒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季北川的卑劣演技他看在眼里,对这个孩子他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他能和沈成好好相处倒也不是不能容纳,老太太过度的溺爱让孩子无法无天,甚至做出了买凶的事情来。
或许简时午说得对,他没有办法保护好两个孩子,就像是过去的十几年,季北川衣食无忧,沈成却只能苟且偷生。老太太见他不说话,狂怒:“你听到没有啊,当初你娶沈幼亭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十多年前你为了这个女人跟我闹,现在你又要为了这个女人的儿子忤逆我?”
季远生握着手机,转身看向身后的陵墓,高高的墓碑上妻子的照片映入眼帘,那里沉睡着他深爱的妻子,多年前他没有保护好她,但是多年后,他不能再保护不好他们的儿子,他的黑瞳是一片沉寂:“您可以没有我这个儿子,但我不能失去我的儿子。”
老夫人窒息:“……你,你说什么?”
电话被挂断。
……
山上的风雨下了一天都没有停。
旅馆里很宁静,唯一的一个娱乐设施就是房间里的一个老的黑白电视,因为下雨的缘故信号不好,需要不断地去晃天线才行,后来又因为打雷,电视也没法看了就开始写作业,一天的时间把各科的作业都写完了,有沈成在一切都事半功倍。
但是简时午敏锐地感觉到沈成今天并不开心。
虽然从一开始沈成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件事,但是简时午还是能感觉出来,其实他还是很在意的,有些事情太憋在心里会闷出病的。
简时午询问:“课代表,你不开心吗?”
沈成放下笔:“没有。”
“你别忽悠我,我什么都知道。”小胖抱着试卷:“但是你别担心,季叔叔是个很负责的男人,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就算再不行,我妈说了,她是你干妈,如果之后季家的人欺负你,我们都会帮你的!”
沈成的眸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