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熵和苍逸也一言不发,定定地注视着他,眼里皆是翻涌着惊涛骇浪的情绪。
夏亦等了一会儿,这个瞅瞅那个看看,见三人都不说话,赶紧上前两步打破沉寂,“逐哥,是爹爹们来看你来了。”
这时,羯熵终于上前两步,轻声唤道:“泽渊,我是爹爹。”
顾文逐呼吸一滞,沉默地把头偏向了一边,看着院中的那棵银杏树。
“你父亲已经对我讲述了当年的经过,所有一切我都清楚了。这次,我们---”
羯熵话还没说完,就见顾文逐突然转身,大步走向卧室,咣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那个,那个两位,两位前辈,你们先坐下,坐下歇会。逐哥他就是一时转不过来,让我去和他说说。”夏亦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见羯熵一脸失落地站在原地,苍逸也是目露哀伤,就去院边搬两把椅子过来。
羯熵刚转过头,就看到夏亦挺个大肚子浑不自觉,一手一把椅子往这边挪动,赶紧几步上前,夺下他手中的椅子。
“望岚,你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苍逸也一脸不认同地看着夏亦,隐隐还透着责备。
夏亦讪讪地搓搓手,“那我先去看看逐哥,你俩就先随意。”说完,赶紧也转身往房里走去。
走到门口又转回头,“前辈,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望岚,我叫夏亦。”
眼看夏亦说完这句话就进了屋,羯熵纳闷地看向苍逸,“你不是说他就是那个花精之子吗?”
苍逸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他曾经灵体溃散,神魂俱灭,所以现在记不得了。”
“那泽渊?”羯熵迟疑问道。
“泽渊的魂魄就快要养好,他俩魂灵一体,到时候其中一人记起,另一人就都想起来了。”
夏亦推开房门,看见顾文逐正坐在桌边,愣愣地看着手里一只陈旧的布老虎。
这个布老虎夏亦知道,还是成亲前两人彻底打扫房间时,在床下的箱子里翻出来的。
当时顾文逐拿着仔细翻看,无限怀念地对夏亦讲,这是他小时候的玩具,是他爹爹,也就是那位还未续弦时,既当爹又当娘的顾大石给他做的。
顾文逐当时眼底隐隐泛着水光,脸上却又带着温暖的笑意。
夏亦轻轻坐到他身边,伸手拿过那个布老虎,用手指戳了戳那胖胖的肚皮。
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口里“嘶”了一声。
顾文逐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哑着声音转向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夏亦摇摇头,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鼓鼓的小腹上,“他又在撒欢了,还蹦跶得挺厉害,你摸摸。”
顾文逐宽大的手掌静静贴在腹上,沉郁的脸色渐渐好转,眉头也舒展开来,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样,是不是在动?”夏亦笑着问道。
“嗯。”顾文逐点了点头。
夏亦把自己的手叠放在了顾文逐的手上,一起感受着。然后转过头,认真地看向他。
“我知道,我们都很爱这个宝宝,他会有两个最疼爱他的父亲。”
“可是如果有一天,宝宝不得已离开了我们,”夏亦说到这里,见顾文逐脸色又不好看,连忙重重申明,“我是说如果,当然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的,我们的宝宝肯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我只是打个比方。”
“如果宝宝离开了我们,被好心的养父养母收养长大,虽然不在我们身边,那也不代表我们就不挂念他了。”
“我们感激他的养父母,同样也思念着他。我们并不会让他做出选择,只是他拥有了更多的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