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顾文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依言走了过去。

夏亦又道:“手伸出来。”

顾文逐伸出了手,心里有点疑惑。

他的手掌干燥宽厚,面上布着一层薄茧。

夏亦吸吸鼻子,瓮声瓮气道:“手背。”

顾文逐虽不解其意,但还是把手翻转了过来。

夏亦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指头,轻轻抚过顾文逐手背上的淤青,低着声音问道:“疼不疼?”

顾文逐一愣,被夏亦触碰到的半边身子顿时像过了雷似的又酥又麻,连忙飞一般收回手,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声:“不疼。”再伸腿跨门。

跨出房门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差点被门槛绊倒。

“179,逐哥不知道还被砸到哪里,路都走不稳了。”

夏亦看他这副样子,心里不免有点担忧。

过了一会儿,顾文逐又进了房,手里还端着一瓶药油。他走到榻前,端个小凳儿坐到夏亦面前道:“把鞋袜脱了,脚放在榻边。”

这一看就是要给夏亦被伤了的脚腕做推拿。

夏亦念书的时候也崴过脚,被楼下的老中医推拿过,深知其中痛苦。眼见顾文逐又要拿他脚下手,不由得内心惊惧,惶惶不安。

“逐哥,逐哥......要不我们就别管了,不管的话过一段时间它也会长好的。”夏亦苦苦哀求道,但是顾文逐丝毫不为所动。不抬眼看他也不回话,径直旋开药瓶,垂着眼帘等着。

可以说非常的铁石心肠。

眼见拖不过去,夏亦委委屈屈地脱掉鞋袜,把慢吞吞地把脚搁到了顾文逐的大腿上。

顾文逐正在往手心倒药油的动作一顿,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倒油。

夏亦的脚又白又嫩,圆润的脚指头,指甲盖像是几个粉粉的小贝壳。把裤腿轻轻推上去点,现出了脚腕。现在脚腕已经肿了起来,青紫一片,被白生生的小腿映衬着,显得分外凄惨。

顾文逐把倒了药油的手轻轻附在那片青紫上。

眼见夏亦身体随着一抖,然后眉头紧蹙,眉心那颗红痣鲜艳欲滴。睫毛低垂,扇子似的扑簌簌颤动着,一排小白牙轻咬住了粉红的嘴唇。

顾文逐的手开始顺着脚腕用了一点力道轻轻上推。

余光注意到那张带着惊怯微微泛白的脸,不禁心底起了几分怜惜。唉,毕竟是个孤苦的哥儿,就算他平日里做法再过火,也只是想找个依靠。

“啊!”随着一声冲破屋顶的惨叫,那张脸瞬时狰狞变形,五官扭曲,嘴巴大张。

顾文逐都能看到喉咙顶上随着音波在震颤的小舌头。

“痛痛痛痛痛痛!啊——痛痛痛!”

“狗*的冰雹-----我艹啊------”夏亦眼泪鼻涕横流,还不忘高声嚎叫。

“啊-------老子要死了------不推了------”

顾文逐:......

在掀翻屋顶的嚎叫和咒骂声中,终于推拿结束。顾文逐黑着脸收好了药瓶飞快地离开,简直不想在这屋子里再多呆一秒。

夏亦奄奄一息地瘫在榻上,浑身是汗,眼角还有泪光闪动。

“179,还有比这更痛的吗?”

“有,宿主,如果你要生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