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有些过于简洁。
陈生不解地问:“你说,因为那傻子的话云馜没有杀你?而你又说,叛军打进来时傻子死了?可以云馜的本事,他若真心护着那傻子,那人应该不会死。可若说他不是真心,那他为何会顾虑那傻子留下你?”
“谁知道,不过我能肯定,云馜留下我绝非是因为念旧。而且……”端肖雪说到这里语气冷然:“那傻子不是死在了叛军的手里。”
陈生错愕:“那他是?”
端肖雪牙齿搓动,“他是死在了云馜的手里。”
这个答案是陈生并未想到的。
端肖雪没用他问直接说:“在前朝覆灭的最后一年里傻子生病了,病得很重,药石罔效,整日昏昏沉沉只知道睡觉,”端肖雪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无意识地重复了一句:“那时吃什么药都没有用……只能等死了。”
陈生和莫严见他说到这句时有些出神,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过往的画面。
而端肖雪愣了片刻才接着说:“那傻子糊涂了一辈子,唯独看重沈贵妃,只要是有关沈贵妃的事,即使听不懂他也会多听几遍。而叛军破城的那夜声势浩大,傻子放不下沈贵妃,一个人跑到皇城下。”
“那夜他本是想寻沈贵妃,可那时他身体不好,京中雪下又大,他走了很久只走到宫墙下,然后云馜来了,举刀杀了他”
莫严不解:“为何要杀他。”
“谁知道。”端肖雪嗤笑一声,看似不在意,可最后却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算不杀他,他那时也活不了,云馜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端肖雪话中的意思莫严恐怕很难理解,陈生倒是懂得了那种扭曲的心思。
果然,莫严困惑道:“为何?”
陈生说:“你不了解,人心……复杂。”
端肖雪轻笑一声:“是卑劣使然。”端肖雪往前探着身子,不怀好意地与莫严说:“你大概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那种人宁可你死在他的手里,也不愿意你死在别人手里,而云馜,许是也有这种意思。”
端肖雪眼底冷意升起:“不过云馜和他弟弟的关系本来就复杂。他们似敌非敌,似友非友。云馜经常磋磨沈端,沈端也一直还与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