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像给祖宗请安。
又土又豪,蛮横又不讲理,像条笨拙讨好的大狗。
知书达理的小姐咯咯直笑,卷发洋辫乱颤,颤的时光葳蕤,岁月静好。
司归仰起的脸那样年轻,白衬衫和背带裤有种格外的滑稽英俊,领口系着北平城最时新的温莎领结,眉里眼里都是他最爱的姑娘。
黄昏的阳光迤逦着撒入人间,像块金色的琥珀,将一站一跪的身影永远凝固其中。
……
“是奶奶给我讲的。”司寒爵摩挲着那枚戒指,冰冷的宝石慢慢温暖起来。
司寒爵看了看姜宇,“小宇当时也在。”
姜宇道,“对,我们刚回国,你带我去医院看奶奶的时候。”
姜宇抓了抓头发,“我也是想起这回事,才激动了点……”
“反正,”姜宇将那枚戒指无比郑重地交到司寒爵手里,“答应奶奶的事,我们做到了。”
司寒爵垂眸,深深地凝视着那枚戒指,抬眼时目光落在唐小糖身上,“嗯。”
唐小糖小眼神亮晶晶的,粉嫩的唇抿着,唇角翘着,右眼微眯,冲着司寒爵眨了眨。
没关系,重要的话,我们回家去说。
另一边,司城为了挽回名声,只能放弃和司寒爵恶意竞价,选择拍下最后压轴的东西,且资金全部用于慈善。
按照这种拍卖会的性质,最后压轴的必然是贫困山区孩子们一起签名的请愿书,祝福画布等等等等,对于商人来说,纯是为了讨个“慈善”的好名声,名声虽好,但换个角度,本质上有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意思,坑冤大头用的。
司寒爵没有等着继续看司城笑话,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提前离场。
唐小糖牵着主人的手指,跟在司寒爵身后,心照不宣地一齐上了回家的车。
姜宇看着自己空空的车子啧啧有声。
唐小糖走在前面,回眸,甜甜一笑。
回家的路似乎格外的远。
司寒爵没有说话,唐小糖认真地坐在自己的专属副驾驶上,司寒爵倾身过来,像从前那样给他系好安全带。
只是倾身的角度太过亲密,男人的呼吸洒在唐小糖脸上,目光随意落下,便是少年鲜红饱满的唇。
外面的世界那样冷,车厢里却热的惊人。
司寒爵湛黑的瞳孔里急流狂涌,目光深深地锁定那两瓣猎物一样的唇上。
唐小糖被凝地心惊胆战,热气从胸口漫上锁骨,摧枯拉朽地涌到眼尾眉梢,他抬起双眼,不安地像一只发现猎人的小鹿,清澈的眉眼拢着星辰月色,眼尾那一点娇媚的红晕,看着格外的可怜可爱。
司寒爵沉了口气,带着平生里最大的温柔与纵容,重新坐好。
唐小糖小心翼翼地伸出左手,轻轻牵过主人的手,与主人掌心相扣。
如水凉夜,万家灯火,艳丽而暧昧的闪烁着。
寒冷的水雾几乎将整个车厢淹没,雨刮器左右一扫,扫出一片清明幻妙的视野。
唐小糖看到自己的影子映在玻璃上,他穿着和主人一模一样的小西装,戴着小巧的领结,乖巧又安静。
白皙的皮肤有些紧张的微红,双眸里洇着水光,薄薄的唇抿紧,他望向玻璃上的倒影,那倒影也茫然而不安地望向他。
主人的影子就在旁边,两个影子在漫漫长夜里靠的很近,甚至于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