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东陵子和俞西归齐齐握住斩狱的剑身,对着仍是一脸茫然的练溪川吼道:“劈这!”
练溪川反应也是极快,二话不说,对准空间的破裂处,一剑落下!
似曾相识的眩晕感席卷而来,他下意识地将修灼紧紧护在怀中。不知过了多久,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皮肤,他才借着凉意勉强回过神来。
“川川,你没事吧?”修灼的月色般微凉的掌心抚上练溪川的脸颊,眉间满是忧色:“受伤了吗?”
练溪川晃了晃脑袋,余光瞥见周遭遮天蔽日的古木和地面张牙舞爪的阴影,定了定神道:“没事,就是神魂受了点血煞的冲击。”
“我们被传送出来了?这是哪?”
东陵子半透明的身形倏忽出现,有气无力道:“南苍界。”
“把你手头所有的灵石都给我。”许是急用的原因,他难得好声好气地解释道:“那方小秘境突然爆炸,为了护住你和小灼,我和西归消耗太大。”
看见东陵子在风中摇曳的单薄身形,练溪川虽然心疼得在滴血,但还是将自藏宝库搜罗到的两条灵脉全部交给了对方。
想到以往都是俞西归出来要东西,他有些担心道:“你俩没事吧?俞西归伤的重吗?”
嘴角翘起不明显的弧度,东陵子摆了摆手:“他有些透支,好在没伤及根本。有这两条灵脉,我们不日便能回归巅峰状态,无需担心。”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白光返回栖居在练溪川眉心的斩狱。
将猫兔之家从储物戒指底下翻出来,精疲力竭的练溪川和修灼便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话都没来得及多说就连忙各自调息起来。待他俩自坐定中醒来,已是一个月后。
彻底稳固了融合期修为的练溪川长吐一口浊气,捏起法决将毛孔中排除的残渣和碎骨清理干净。
扭头看向同样刚拾掇完自己的修灼,他的眉毛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怨念地戳着装着猫尾的玉匣:“打劫藏宝库,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尽管练溪川他们在取灵脉和剑鞘时没遇到什么波折,但在取猫尾时仍提起了万分的小心,谨慎地检查了四周每一寸空间后才上手,哪想却还是中了那隐藏极深的连环阵。所以此次藏宝库之行,他们除了最初目标的猫尾和剑鞘,额外收获只有两条灵脉。
可惜,练溪川还没来得及把这点战利品捂热,就被东陵子要了去。
修灼物欲不重,捧着练溪川肉嘟嘟的脸颊安慰道:“能拿回猫尾和斩狱剑鞘便足够了,灵石和宝物,可待日后再寻。”
“而且我们虽然没能将那藏宝库搬空,但也没给道天门留下一星半点。小秘境爆炸不是小事,恐怕连带道天门的驻地都被毁坏大半。猫尾和剑鞘全部丢失,天道和天壹之间也必然会产生间隙。”
“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比我们难受得多。”
想到道天门比自己惨得多,练溪川的心情立刻开阔了:“有道理!我们无本买卖在,怎么都不算输嘛~”
他看向玉匣的目光亦是晶亮不少:“这应该是地乾秘境的那条猫尾,真没想到会落在道天门手里。”
“若不是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恐怕到时候还要一番好找。”
说话间,练溪川随手打开了玉匣。在看见猫尾的刹那眼前,他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那是一个漫长的梦境,脑海中不断冒出的零散画面被无形的丝线串联在一起,形成完整的记忆。在他第八次步入黄泉业火后,自骨髓翻涌而起的剧烈疼痛让急促地倒吸着凉气,发出濒死的嘶鸣。
“啊!”伴随着难以克制的痛呼,练溪川猛然坐直身体,炙热的阳光温热他布满冷汗的面颊。
“川川!”半跪的修灼慌乱地用衣袖擦着他淋淋的汗水,泛红的眼睛微微湿润着:“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猫尾是不是有问题?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运转灵力烘干湿透的衣衫,练溪川环住修灼的腰,嗓音有些低哑:“没事,我昏迷了多久?”
修灼吞咽几下,不自觉攥紧的双手将衣袍的下巴都捏成了粉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打开玉匣之后,愣了下。紧接着忽然颤抖起来,汗如雨下,然后……”
他后怕地闭了闭眼,嗫喏着嘴唇正要继续说下去。练溪川轻抚着他的后脑,将苍白了脸色的修灼按紧怀里:“我没事,吓到你了。”
没料到练溪川动作的修灼缓缓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习惯了自家道侣撒娇、耍赖的模样,这会对方却如此强势、持重,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