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我、独活的性格却和你俩大相径庭,你们分明是同一只猫,性格的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修灼曾不止一次听练溪川吐槽过唯我和独活,对他俩的印象无外乎清冷、凛冽、不近人情之类。总之,尽是些和练溪川本猫相去甚远的词汇。
“这是正常的。”尊临帮修灼将茶水填满,不甚在意地回道:“随着年龄的增长,所处境遇不同,自然会塑造不同的性格。”
“拿你自己来说,你幼崽时期也不似现在这般强势吧?”
修灼恍然,像是回忆起什么般叹息道:“那倒是。”
“不过……”尊临话音一转,表情狭促道:“哪怕我和现在的我性格相近,却也无法料全他的想法。”
“比如说,老猫吃嫩兔这事,我着实没想到啊。”
低头抿茶的修灼猛然呛咳两声,两朵不知是羞是热的绯红腾上脸颊。他拍了拍胸口,干巴巴地张着嘴,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将茶盏端正地放回玉桌,他清了清发痒的嗓子,利落地转移了话题:“说起川川,您为何不将他传送过来?找我又是何意?”
“难不成,只为和我闲聊这几句。”
尊临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不传送他,是因为他的任务还没完成;传送你,自然是因为怕你碍事喽~”
“碍事?”乌云似的阴霾笼罩在修灼心头,他忽然感到一丝不安:“您是指什么?”
并未直接回答修灼的问题,尊临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小菜送到嘴里,含糊不清道:“你知道此地原本叫什么吗?”
咽下口中食物,他自问自答:“兵冢,含怨兵器的坟冢。”
“近十万年诞生器灵的所有兵器,大都被葬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
“此地长年冰封,乃是器灵怨气所致。狂风、骤雨、大雪、冰雹,则是兵器的煞气和杀气化形。所以它们不仅能够伤害修士的肉身,还会伤及神魂。”
“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神魂便会同肉身一同消亡。”
“哦,对了!”尊临呲一口白森森的尖牙,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此地的空间早已被这些兵器的锋锐之气切割成碎片,只是勉强拼接在一起,会时不时地碎裂,若是恰巧遭遇上——”
“轻则重伤,重则身死。”
“而这一切,都是对现在的我的考验。”
修灼的眉心拧成死结:“是谁要考验他?你?还是?”
尊临这次没有兜圈子,直言道:“是这里的兵器。”
修灼下意识地追问:“为什么?这里的兵器为什么要考验溪川?溪川又为什么非得接受它们的考验?”
视线落在修灼背后高耸入云的石山上,尊临意味深长道:“因为从某个角度来说,它们和你一样重要。”
想起和练溪川前段时间的谈话,修灼若有所悟,半晌,他开口道:“如果通不过呢?会怎样?”
“倒也没什么。”尊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继续埋头吃起东西来,颇为随意地回答:“死呗。”
抬头对上修灼陡然褪去血色的面庞,尊临眨巴几下眼睛,安慰道:“你放心,宁缺毋滥,死也就死了,一万年后又是一只好猫。”
“我的使命尚未完成,不会轻易消亡。”
“所以除非脱离修真界,不然邪秽之力诞生的灵智永远是我。这既是馈赠,却也是枷锁。”
修灼无言以对:“……”这怎么放心得下呢。
也不管修灼听了自己的话是何反应,尊临径自在他俩身旁凝聚起一面水镜,如实将练溪川正在经历的场景投影其上。
此刻的练溪川苍白着一张脸,放慢了速度顶着狂风暴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