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脚却冰凉,在半昏半睡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显然是烧糊涂了。饱满白皙的额头上满是冷汗,似乎很冷。

楚王想了想,把身上的玄色大氅解下来披在他的身上,冷不防被拽住了胳膊,可能是感觉到热源,阿黎像趋热的小动物似的往他身边靠了靠,因为发烧变得灼热浑浊的气息铺洒在楚王的颈侧,又烫又痒。

楚王戎马多年坚硬冷酷的心悄然软塌了一角,把阿黎揽在怀里,靠在石壁上,替他遮挡洞中的风寒。

阿黎感觉到温暖的热源,无意识的向他怀里拱了拱,企图得到更多的温暖,楚王低头凝视他,潮湿散乱的发丝掩盖着一段白皙的颈子,无意识的用额头蹭蹭他的手臂,像是某种撒娇的动物。

空荡许久的心仿佛被灌满了,充盈而温暖。他想,假如阿黎能这么一直呆在他怀里,他甚至可以不去计较这些年的背叛。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火堆的火势弱了些,楚王又添了几根干柴,火堆复又烧得明亮旺盛。

阿黎缓缓睁开眼睛,已经不怎么烧了,看见身上盖着的大氅,视线移到楚王身上,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戒备。

楚王见他醒来眼神戒备,扬起的嘴角生生压住,眼神不悦。

阿黎开口道:“我睡着了?”嗓音有些嘶哑。

楚王点头,神色晦暗。阿黎起身,玄色大氅顺势掉落在地上,宛如一颗被人随意践踏的真心,他看向洞口,约莫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亮了,就可以下山了。

冷不防,背后突然传来冰冷不悦的声音:“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

阿黎回头,唇上又带着漫不经心的笑,眼睛漂亮冷漠:“难不成殿下想跟我叙叙旧?”

楚王被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刺到,沉下声音:“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外伤引起高烧,阿黎看起来有些虚弱,神态却倔傲得很:“我现在确实不是殿下的对手,殿下要杀了我吗?”

楚王一手箍住他的脖子,沉郁道:“你以为本王不敢?”

阿黎不甘示弱,目光寸步不让,语气讥讽:“天下间没有王爷不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