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工原本也没打算看牧宿星的东西,可封面上的“办学”二字太过异想天开,他想忽略都不行,到底也没忍住,随手翻开看了看。
这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李良工此刻的脸色不算好看,他看着牧宿星:“你是故意的。”这是个陈述句。
他本以为牧宿星还会遮掩一二,不想对方却坦然的承认了:“是。”
他看起来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李良工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眼见青年目光坦荡,一顺不顺的直视着他,李良工忍不住道:“不是,你是嫌画影不够你折腾,还是觉得生活没有挑战性了所以你自己找点挑战之类的?你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他说着,已经做好听对方讲一堆歪理的心里准备了,然而牧宿星却道:“所以这也只是一个计划啊。”
……这就放弃了?
李良工人惊疑不定的抬起头,他毕竟也算是教了牧宿星四年了,对于这个学生的性子,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看起来似乎说一出是一出,实际上他写就的每一个计划,无论当时在多少人眼里看来有多么不切实际不可思议,他都会坚定不移的执行到底。
这么一个不知道退缩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写的王八蛋,会因为他批头一顿训就轻易放弃?
李良工不信。
他神情里透出的怀疑意味太过明显,牧宿星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他有些失笑,却还是认真的道:“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对您来说都是年轻人的一时冲动,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我真的有那个觉悟,和将它变成现实的能力,您总会一步步看见的。”
“真实的行动比任何语言都有意义,不是吗?”
李良工抬头看他。
青年的眼眸沉静又明亮,李良工有心想反驳他,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头疼不已。
如果牧宿星当真洋洋洒洒说上一段长篇大论,那没什么,年轻人哪个不是少年气盛,谈起理想时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呢?可那并没有什么意义,未经世事的理想主义,到最后也只会仅仅只是理想主义而已。
可牧宿星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准备为自己的行为做任何解释,但正是这样一种反应,反倒是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