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还是接着拍戏,在剧组其实过得既新鲜又单调,拍的剧不一样,但在某种程度上又在一遍遍地等待和重复。

等到傍晚七八点,郁奚又开始发起烧来。

他抬起袖子挡着打了个喷嚏,说话渐渐地鼻音发闷。

傅游年带他去吊了瓶盐水。

郁奚的血管脆弱又偏细,输液调快了就会发胀犯疼,因此只能调到很慢,一点一点输,下戏后在医院里一直待到夜里十二点半才快要输完。

“你先回去休息吧。”郁奚看着输液瓶里还剩半截的液体,对傅游年说。

傅游年不肯走,“我就想陪着你。”

郁奚视线落在傅游年握着他指尖的那只手上,沉默了半天没说话。

急诊病房外总是会传来哭闹声,尤其像这样的夜里,有人呼吸衰竭,有人心脏骤停,有人可能遭遇了什么突发事故,浑身都被血染透,被推去手术室时淌下一地血痕。

如果不那么幸运,也许就不会再醒来,直接蒙上白布送到了几乎寒冷的负一层。

郁奚觉得累了。

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在把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之后,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等着最后一天的来临。

或许那是个火烧云漫天遍野的傍晚。

街舞比赛的半决赛里他拿了团体第一和个人的前三,只剩下一个月后的总决赛,电影也拍了一半,身体像是好了许多,又像是还没有好,他原本想要离开。

可是却舍不得。

傅游年拿手机拍他苍白清瘦的指尖,郁奚低头看了一眼,在镜头里好像显得没有那么瘦,他还觉得挺满意。

“可以拉着我的手拍。”郁奚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