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走到车边时,他一抬头才看到靠在他车旁的人。
“怎么还没回去?”傅游年问郁奚。
傅游年有点担心这傻子一直在外面等着,想去摸摸他的手,看冻得冰不冰。
但是郁奚往后躲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手上是一束纯白皎洁的白茶花,花瓣被夜风吹得有些发颓,还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细雪。
“你不要生气了。”郁奚还是头一次给谁送花,红着耳根,满脸别扭,与其说是送,不如说是直接用力把那束花塞给了傅游年,一副强买强卖的架势。
“我没生气。”傅游年说。
傅游年渐渐地发现郁奚确实不太会照顾自己,但又很认真地在学着照顾他。
就像那碗剥出来晶莹剔透的葡萄,每个都完整清甜。
郁奚总是在他身上细心,然后自己过得乱七八糟,什么都是凑合的,生病了随便抓点药吃,练舞磕磕绊绊受点伤,疼了也不一定在意,不疼更懒得管。
就好像想要热烈灿烂地过完这几年,留给他一段永远美好温暖的回忆,再没有以后了一样。
郁奚踩着脚下的雪不说话。
傅游年拉着他冰凉的手放到自己外套兜里,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你不怕疼是你的事,我不想让你疼,看你受伤生病我就难过,”傅游年跟他说,“你无所谓自己,那能心疼一下我么?”
郁奚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这句话后,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就像被一只手用力攥过,发疼发胀。
他仍然没有完全理解傅游年的意思,就像他从来不懂爱自己,但他看着傅游年的眼睛,在雪夜里显得深邃温柔,融化了初冬落在肩头的薄雪,刚才被冻僵的双手也在傅游年的外套兜里渐渐回暖。
手腕上创可贴底下的那处细长伤口开始隐隐地犯疼,他才迟钝地、时隔多年终于如此鲜明地明白了疼起来是种什么感觉。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那样了。”郁奚有些不情愿认错地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