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蛰也跟着他的话音语速很快地背了一遍,然后低头跟郁奚站在一起,感觉他们像没写好作业被老师骂的小学生。
“接着拍,”韩澄说,“今天必须拍完这场。”
同一幕戏拍的次数太多其实也是会麻木的,就像盯久了一个字会觉得忽然不认识它一样,越是反复拍,越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得好不好。
后面的三条仍然NG。
韩澄跟他们说得口干舌燥,但还是没太大的用处。
“郁奚,她拿砖砸你,如果是你自己的话,你会怎么办?”傅游年靠着椅背,膝上搭着剧本。
“我会找到所有能证明我没有杀人的证据,都拿给她看。”郁奚硬着头皮说。
“她不信呢?你出狱了,无罪释放,你把证据也拿给她看了,她就是不信怎么办?”傅游年又问。
“……”郁奚顿住了,没有开口。
“说实话。”傅游年抬头看着他。
“不信就不信吧,”郁奚攥着手里的书包带,指骨发白,有种没来由的委屈,“我不需要谁来信我,我知道我自己没错。”
“所以,”傅游年的视线显得锐利深沉,“你刚才念台词的语气那样急着反驳,你想为自己辩解,你甚至觉得愤怒,是因为你在愤怒,不是何闻在愤怒,懂不懂?你一直自以为把情绪放进去了,其实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沿着错的路使劲往远走,意义是什么?”
叶惊蛰都跟着心脏跳了几跳,犹犹豫豫地开口,“傅老师……”
“你把表情控制好,至少有三条是因为你表情没收住NG的,”傅游年回头对叶惊蛰说,“眼部周围的肌肉,还有咬肌,不要那么用力,不是那种情绪大开大合的戏,要么一会儿自己到监视器这儿看看,上镜效果是什么样的。”
韩澄挥了下手让郁奚和叶惊蛰自己到旁边对一次戏再过来接着拍,然后回头对傅游年说:“你又要把人说哭了,不过比我念叨半小时效果也好。”
之前拍《春囚》的时候更是灾难,韩澄回想起来都捏一把冷汗,每个细节动作,台词里的每个字,都是一遍遍抠过来的,磨得那么细,演员心里都或多或少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