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糖?”浓郁的奶香充斥着口腔,冲淡了那股药味,郁奚含着糖问他。
傅游年今天没穿西装,是件很休闲的外套,他翻开口袋给郁奚看,里面除了奶糖还有巧克力,又拿了几颗放到郁奚手里,低头说:“路上给你买的。”他总记得以前在片场看到郁奚吃药,好像很怕苦。
郁奚握着手里的糖,眼眶酸了一下。
“我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傅游年跟他说,“很快就回来。”
郁奚点了下头。
傅游年就起身去了诊疗室,想问一下郁奚能不能上午出院。
医生刚好在翻看郁奚的病历,就顺便递给了傅游年。
傅游年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去。
他知道郁奚身体不太好,却没想到差到这种程度。
“其实还是建议静养,这是最稳妥的,尤其快要入冬,他的腿过段时间疼起来,可能走路都不太方便。”医生说。
傅游年坐在诊疗室的沙发上,蹙眉翻看着病历,从最早的那场心脏手术,到最近一次高烧住院,无数次在生死之间拉扯。
“照顾这样一个病人是很难的,需要很多的耐心,郁家那样的家庭,这些年都没做到,”医生很无奈地说,“不是病人自己想活,就能坚持下去的。”
郁奚的身体像是拆散后重新组装的零件,松垮生涩,谁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也许某个螺丝松动,就全都垮了。
傅游年听着医生慢慢跟他捋郁奚的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照顾病人不是件轻松简单的事,很多时候是在精神上被拖垮的,躺在病床上,生命流逝起来好像也显得快了很多倍,每一天都能发现这个人又变得更加苍白衰老,到最后呼吸都得依赖机器。
那种无法挽留,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去死的感觉才是最无力的。
郁奚本来想等傅游年回病房找他,但傅游年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回来,他有点坐不住,就去诊疗室找傅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