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样上面都贴着标签,写了名字。
“佟桐不是搬走了吗?”路湛奇怪地说,“怎么没把东西拿走?”
按道理佟桐已经从这间宿舍里搬出去很长时间,结果衣物都还留在这里,看着确实很不对劲。
“难道他没走?”傅游年说,“还是他打算再回来?”
佟桐搬过很多次宿舍,福利院里的孩子们对他既讨厌又害怕,成天蒙着眼睛,皮肤白得吓人,还总是从宿舍偷跑出去在走廊里游逛,好几次连老师都被他吓到过,像个蛰伏在夜晚的惨白怪物。
没人愿意跟他住,所以佟桐总是在来回搬地方。
“这福利院管理也太严格了吧,”路湛拿起鞋架上的一双小拖鞋说,“连鞋上都得写名字。”
鞋架上并排摆着六双颜色和大小都一样的红色小拖鞋,后面墙皮泛黄脱落,掉在鞋上一些墙灰。
“不是管理严格,”郁奚看着,忽然开口,“可能是为了防止争抢打架,所以让每个人管好自己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那一份。”
可能不是所有的福利院都这样,但郁奚小时候在的那所也会让他们每个人在自己的东西上写好名字。
郁奚那时候太小了,笔都抓不稳,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老师教了他很多次都没用,所以就让他在标签上画小鱼。
几张床铺都很干净,上面除了被褥和枕头之外没发现别的东西。
佟桐原来睡的是六号床,靠门这侧的上铺,郁奚爬上去看了一眼,枕头上有个凹陷,看起来就像是昨晚还有人睡在这里一样。枕边掉落了几根细软的头发,发梢漆黑,但另一端却是雪白的。
“这个小孩是少白头吗?”郁奚拿着那几根头发给傅游年看,“然后染了?”
佟桐总是戴着口罩帽子,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很少有人注意他到底长什么样,都躲得很远。
傅游年看着那几根颜色怪异的头发,忽然想到刚才进福利院之前,李菏捡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孩肤色雪白,头发虽然乌黑,但配上那肤色,看起来黑得不是很正常,而且傅游年终于想到那张照片带给他的异样在哪里,那个男孩的瞳孔颜色太浅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是一副色素缺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