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郁奚点了下头,“您的伤怎么样?”

这几天傅游年去给一个导演朋友的新电影客串,是个年代电影,他做特别出演,镜头不多,都集中在后期的片段。中午拍戏时,场记打板后他就准备去更衣室,结果片场里人多闷热,搬道具的场工汗湿手滑,不留神松开了正在搬的绿铁皮箱的一角,刚好磕到傅游年身上。

傅游年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被锋利的铁皮箱边角在手臂上划出一道五六公分的伤口,不算特别深,但处理之后还是缝了两针。

“没事,蹭了一下而已。”傅游年没想到郁奚会因为这个特意出来看他。

但出来了又只干巴巴地问这么一句。

他身边没少过为了各种理由攀附上来的追求者,随便哪个都浑身手段心计,惯于死缠烂打,郁奚就显得格外天真。

“早点休息。”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傅游年看到他一如既往苍白的脸色,没再多跟他说话,抬手开了门。

郁奚也回了家,今晚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就没有去睡卧室,把枕头拿到了客厅,裹着厚棉被躺在沙发上。

他久违地又做了场噩梦,梦里像是死亡回放,反复不停地重播着他被道具砸到的场景,全程他都是个旁观者,在一侧看着自己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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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游年被接连不断的消息和电话耽搁了太长时间,还有些工作没处理完。

他自己单独成立了工作室,不挂靠任何公司,而且工作室里除他之外,还签了几个别的艺人,又有许多合作的影视项目和投资,每天除拍戏和其余通告之外,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签字过目。

等把李尧捎给他的那几份合同和策划书看完,连猫都困得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傅游年轻轻地碰了几下猫耳朵,小黑猫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熬到现在反而没什么睡意,傅游年又点了根烟,沉默地靠着沙发,视线落在茶几角落傅如琢的照片上。

其实相框背后还压着几张老照片,是他父母的合照,傅游年抬手拿起来看,泛黄的老照片里,两个人都还带着年轻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来十几年后形容枯槁的样子。

傅游年还记得他妈妈快要去世的那段时间,每天晚上他放学就赶去医院,给她喂饭翻身,她的腿上和后背上都是褥疮,泛着异味,皮肤蜡黄,双眼浑浊,手腕瘦得像个小孩子,他轻轻地一握都担心会折断。